蓝没动面前的汤,不动声色地打量郑易玹,郑易玹没有看他,在屋里走了两圈,才道,“既然又多了个人,我去叫人安排客房吧,就在你隔壁。”
“好啊。”白皓斌点头,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皇后的手艺还不错,可惜这一罐子汤也没多少,瞅见蓝面前的汤没动,总觉浪费,又端过来喝掉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饭就在前厅吃吧,到时候我差人来叫你。”郑易玹收拾了汤罐,就端着托盘离开了,他走回自己住的院落,就看到门前站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他视若无睹地走了过去,推开门,那人也跟着进了屋。
“你给那小子炖了汤?”声音的主人明显不高兴,带着一丝质问。
“他受伤了。”郑易玹道。
“你从来没给我做过。”那人声音低落。
“你?”郑易玹嗤笑,“你需要吗?据我所知,安贵妃,梅答应,与香常在厨艺都十分了得,太后对她们三个最为喜欢,只要你说一声,她们都会抢着做给你,皇上!”
“你,还在生气?”皇上焦急地道,在郑易玹面前,他放下身份,放下为威严,连称谓也由‘朕’改为了‘我’,“你明知道我只是迫于无奈才……”
“迫于无奈?”郑易玹有些想笑,十年了,那么通透的一个人居然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不对,他根本没有生气,他该用什么立场来生气。
“我是一国之主,不能后继无人,这不是你对我说的吗?”皇上抓住了郑易玹的手,紧紧地握住,“我对你的感情,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我知道。”郑易玹淡淡地勾起唇角,“但已经够了,我会回来,只是想问庭儿的事。”
“……你已经知道了……”皇上微微松开手,又立即握住,“庭儿是你一手带大的,可他整日沉迷女色,又愚不可及,若不是我实在不能把国家的未来交到他手里。”
“这样啊……”郑易玹喃喃道,靳安庭是皇上,也就是靳天弘的第一个儿子,由他亲手抚养长大至十二岁,他之所以返京,就是因为得到消息,靳安庭被撤去了太子之位,还被关了两个月的禁闭。
“我知你与他情同父子,但他前些日子破坏张大人孙女的婚事,还将其掳回太子府,玷污了人家的清白,最后张大小姐悬梁自尽,此事闹得京城风风雨雨,平日里他为非作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张大人是两朝元老,尽心尽力,忠心耿耿,因为此事已经告病卧床十余天,这事我无法姑息。”
“是因为张大人支持巍岳吧。”郑易玹叹口气,靳巍岳是三皇子,也是安贵妃的儿子,从小就比靳安庭聪慧沉稳,也确实比靳安庭适合太子之位,只是靳安庭是他从小带到大的,难免偏颇一些,“他倒是好眼光。”
“你还……生气吗?”靳天弘小心地打量着郑易玹的脸色。
“……”郑易玹微微垂下眼,最后下定决心一边地道,“我要带庭儿离开这里。”
“我不许!”靳天弘一把把郑易玹揽进怀中,力气大的像是揉碎他的骨头,“十年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怎么还能狠心说出要离开我的话!我不许!我不许!”
郑易玹感受着这个几乎令他窒息的拥抱,爱?多么沉重的字眼,他已经太累了,背负不了了,当年他以为突破重重障碍,靳天弘登基为帝,而后又排除万难地立他为后的时候,就是他们苦尽甘来的日子,没想到不过是个开始,他的存在让大臣们为难,让百姓非议,让太后责难,让国家蒙羞,更让靳天弘陷入两难的境地,他已经受够了。
“不要离开我……”靳天弘紧紧抱着郑易玹,“太后已经默认了,大臣们也接受我们了,没有会反对我们了,你若是不喜欢嫔妃,我立即回去遣散后宫,庭儿我会让他做个闲散王爷,不会苦了他的,你若还想要庭儿做太子,我过两天就恢复他的太子之位,你还有什么要求,我统统答应,只要你别离开我!”
“我……”郑易玹眼前突然一片模糊,他不知道这十年发生了什么,靳天弘的个性说不上霸道,但他想要的总能得到,他心思深沉,深谋远虑,所以他能得到皇位,能把他扶上皇后之位,在他心中,靳天弘一直是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存在,他没想到有一天这个人会这样抱着自己,几乎是哀求一样地要自己留在他身边,这人这么爱自己,可为什么还是觉得好痛苦?心中的苦闷压得他几乎想要落泪,他听见自己说,“我只是来带走庭儿的。”
“玹儿……”靳天弘不可置信地松开手,“你当真如此狠心?”
“你可记得当初我们争夺皇位时的日子?”郑易玹突然问。
“当然记得。”靳天弘点头,他一直不为先皇喜爱,又是庶出,本不想参与皇位争夺,只是其他几个弟兄跋扈骄横,一直欺压他,他也不想理会,少年冲动的郑易玹为他出了头,得罪当时的太子,被送去了宗人府,他假装可怜去求太子手下留情,还被羞辱了一顿,即便如此郑易玹还是挨了二十大板,足足三个月没有出门,他那时就下定决心要得到皇位,让这些狗仗人势的蠢货也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
“我想那才是我最开心的日子。”郑易玹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明枪暗箭,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并不是他喜欢这些,而是他喜欢那样跟在靳天弘身边的日子,为他出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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