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伺候的女童早就笑嘻嘻地将车帘卷了起来,寒风袭来,萧雨反应过来的时候陌寒已经轻轻一跃跳下了马车。
车厢中樱草的香味随着寒风渐冷,方才是她太过失礼了吧。对方不过一句戏言,自己却冷了脸,估摸着对方是以为自己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今日她荒野狼狈之像,所以才不愿他去杏花园的吧。
☆、第三章 黄泉路才是落幕
双手随着纠结的心绪拧着衣角的下摆,马车的铃铛声再次响起,赶车的人应该是奉命送自己回杏花园吧。
只剩自己独乘的车厢里,萧雨愣愣地发着呆。盯着自己置于双膝上的手,方才因为绞着衣角手指有些略微发红,是那样陌生。所有的一切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最爱的北纬背叛自己,自己又变成了男人。
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北纬依旧爱着她,她依旧是萧家的掌上明珠,然,那些奢求才是梦吧。
马车突然停下来,萧雨的身子一晃,车帘被人掀开了,冷风将马车中仅存的一丝樱草香味吹散,萧雨打了一个寒颤。
“公子,前面转角便是杏花园,这件披风是我家主人赠与公子的,希望可以抵御些许风寒。”
车夫双手捧着一件白色裘衣毕恭毕敬,萧雨认出那件衣服是方才陌寒下车时身上所披的,刚想拒绝,那车夫似乎知道她会这般一样,又道:
“我家主人还说,公子不必推辞,他日若有缘再遇,公子还回来也就是了。”
被对方这么一说,萧雨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推辞,况且夜幕降临,外面的气温又低了许多,她也就不再推辞,接过披风穿上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起身下了车。
那车夫显然是受到主人嘱咐的,看到萧雨下车躬身行礼后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萧雨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动一下,身上有裘衣御寒倒也没有那般冷了,只是双腿却如灌了铅似的难以前行一寸。
这一步,如果迈出去她就真是青衣了,一个名满京城的花旦名伶,一个台子上粉墨罗裙扮女人的男人,一个需要笑颜穿梭金主间的青衣。
“你必须以青衣的身份留在杏花园,直到一位胸前刺有三叶樱草的人出现,这关乎到你今后的性命安危!”
耳边青衣曾经说过的话猛然响起,萧雨精神一震,有些麻木的身子一晃差点坐倒在地上,几个踉跄来到墙边,她扶着墙壁呼呼地喘着气。
现在的她身上空无一物,而那个青衣对自己所说的这些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现在的纠结不过是心理上对身份转变的一个坎而已,天之骄女变成戏子,还是个男人,这一点无论是谁也不能这么快就完全接受吧。
萧雨扶着墙壁慢慢地滑了下去,蹲在墙边茫然地望着前方。
那个该死的青衣只是简单的说了要自己等一个人,还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后背,这样故弄玄虚后也不等她再多问一句就自作主张的离开,真是坑爹!
要是她能知道更多的事,或许她就不用回那个戏园子了吧。
青衣的记忆里那个戏园子里的一切她都没什么好感,尤其是明白戏班主那样出卖他,还让她旁若无事的回去,真真是窝火之极。
“青衣?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这一天你到哪里去了?”
有些沙哑的嗓音在萧雨身后响起,只听声音便能肯定这人年龄应该和自己不相上下,萧雨回头一看,一张熟悉陌生参半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人她有些印象,好像是青衣极少几个相处很好朋友中的一个,好像叫癸乙。因为身材矮挫声音沙哑只能在后台打杂,平日里经常受人欺凌,青衣看不过便总是护着他。
“脸色怎地这般难看?是老毛病又犯了么?”
说话间癸乙赶忙过来将萧雨扶了起来,满脸关切,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担忧。
老毛病?这青衣的身子还有什么病么?她怎么没有从青衣的记忆里得知呢?
萧雨虽然心存疑惑,还是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在癸乙的搀扶下慢慢向杏花园的方向走去。
她走的极慢,癸乙以为她不舒服也放慢脚步将就着她。萧雨走的慢,大脑却在飞速地转动着。现在不想回戏园子也不行了,但是目前而言,她回去想要占得主导权,就必须知道一些事。
“癸乙,今天戏园子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萧雨尽量将语调放缓不带什么起伏,一副不经意的感觉。
癸乙似乎很惊讶于她会这么问,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特别的事是指什么事?你今天一天不见人影,整个戏园子找人都要找疯了。今个开场没办法,最后还是让芽衣顶了上去,台下的那些老主顾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那...班主呢?”
萧雨一看癸乙这种表情就暗道糟糕,肯定是她问的这个问题太过愚蠢了。随即赶忙随口扯开,希望癸乙不会察觉此青衣非彼青衣。
“还能怎么样,也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估计这会子正和那些客人道歉呢吧!”癸乙说到这里停下了脚步,左右看了看四周才继续道:
“青衣,不是我说你,你说你现在完全可以离开杏花园到别处过平常人的生活,为什么偏偏就要留在这里呢?班主表面上对你那样恭维着无非是将你当成他的摇钱树,你又何必.....唉!”
癸乙无奈的叹口气,想来是最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青衣了,从他说话的口气上听,估计不是第一次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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