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
那是一条小河,一畔是绿树成荫的果园,一畔是屋舍俨然的村落。河的这一畔,果园中果子早已收获,只剩下碧绿的枝叶在风中孤独的摆动。而河的那一畔,一个小男孩正望着小河另一畔的果园默默发呆。
这个孩子名叫喜哥儿,是这附近的孩子王,曾经惹是生非欺凌弱小是他的爱好,可是不知什么原因让他眼睛失去了看见色彩的能力。
这突然的变故让周围的人以为他平日不做好事被妖物附身,一夜之间,不仅以前唯他马首是瞻的孩子们个个也都躲他躲得远远的,还总要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所以每当喜哥儿在家里坐不住的时候,便习惯了来到这条小河边。
喜哥儿一直不相信他所面临的这一切,甚至他还会时不时的想起那天天上飘着的散发着七色光芒的绚丽彩虹,只不过即使那条彩虹再次出现,他也不会看到那绚丽的色彩了吧。
现在喜哥儿的眼中,所有的颜色都化成了黑白灰,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到底是什么颜色。不仅如此,喜哥儿的爱好也发生了变化,以往在春暖花开的季节他到处惹事,从没有在意过身边的一草一木,而今世界在他眼中已失去色彩,他却开始停下来欣赏绿树和野花。
“天是蓝色,树是绿色,花儿是红色。”
因为怕时间久了会回忆不起来万物应有的颜色,喜哥儿在河边经常念念不忘这句话,直到有一天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不同看法的声音。
“树并不光只有绿色,花儿也并不是都是红色。”
喜哥儿朝声音的方向回过头去,发现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双手提着装满衣服的小篮的小女孩站在他的身后。那个小女孩叫欣彩,家住在河对岸,是一个眼睛不能看见颜色的小女孩。喜哥儿每次见了她定然要纠集孩子们取笑她,可那女孩却从不生气。可如今见了喜哥儿想起以前嘲笑欣彩的言语,一时间又羞又急,生气的说:“你,你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对?”
欣彩依旧是像以前一样不恼不怒,见喜哥儿生气,就放下小篮指起河岸边的野花来。
“呶,这个,叫月见草,它的花是黄色。”
“这个,满天星,它的花是黄色和白色,不过要春天才能见得到。”
“还有这个,喇叭花,本来是红色,现在快谢了,所以是紫色的。”
欣彩一口气将河岸上所见到的所有的花草都指了一遍,将喜哥儿看的呆呆的。
“你的眼睛不是半瞎……”喜哥儿经常用“半瞎儿“这个词嘲笑欣彩,可是如今顺口说完却又立刻想到了自己,然后慌忙改口说:“不,不,不是看不见颜色么?”
“是呀。”欣彩一边点头一边摆弄着河岸边的野花,平平淡淡的说:“我从出生就看不见颜色,如果你要叫我半瞎儿也没有关系。”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花儿是什么颜色的。”喜哥儿仍然不肯屈服一个“半瞎儿”对颜色的见解。
这时欣彩闻了闻手边捋过的喇叭花说:“盲人虽然看不见,但是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也会知道路该怎么走,而我在黑白的世界久了,也就能分的清其实灰色也会有细致的不同。”
欣彩说完又看了看喜哥儿接着说:“而你虽然曾经眼睛很健康,可你真正留意过身边这些花花草草是什么颜色吗?”
“我为什么要留意这些烂花野草。”喜哥儿说着用力揪下身边的几朵野花丢进了河里。
“你为什么要这样,这些花草得罪你了吗?”欣彩看着河里飘着的零散的花瓣心疼不已。
“这些花草到处都是,又不是什么名品,有什么大不了的。”喜哥儿仍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花草只有万紫千红的颜色,却没有高低贵贱的差别,你只有珍惜它们,才会懂得欣赏它们的美丽。”欣彩用劝诫的口吻试图让喜哥儿明白,但是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最后只换来喜哥儿轻蔑的一句:“切,这些野花野草我就是不屑。”
“是啊,你对谁都很不屑,所以你才会喜欢欺负别人,给别人起外号,更不会珍惜眼前的一草一木。”欣彩说完竟掉下眼泪,然后提着小篮洗衣服去了。
以前喜哥儿曾经无数次的嘲笑、戏弄欣彩,但是却从来没见她掉过眼泪,时间久了他甚至以为欣彩是不会哭的,可现在喜哥儿才发现原来欣彩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坚强。
整个下午,欣彩都没有再跟喜哥儿主动说过一句话,但是在喜哥儿的心里却竟然第一次感觉有点内疚。
……
接下来的几天,欣彩都没有再来,这让喜哥儿更加内疚,可是内疚之余,却发现每天都有一个穿着白衫的年轻人路过小河,这并没有任何交集的相遇成了喜哥儿唯一的陪伴。喜哥儿从没想过他和这个年轻人会有什么交集,直到有一天那个年轻人在他身边停下了脚步。
“小兄弟,你每天都坐在这里干什么啊?”那个年轻人背篓里背着一筐的果子弯下腰来笑着和喜哥儿说话,但是喜哥儿却并不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那筐里的果子发愣,因为在他已不辨色彩的眼睛根本看不出那些果子到底是什么。
“你没吃过李子吗?”徐霞客拿出一个李子递给喜哥儿说:“吃吃看,可甜着呢。”
徐霞客和小男孩就这么搭着讪,但是龙凤杯里的乐乐游游却看出了不寻常。
“乐乐,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小男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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