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我已经成了皇帝吧,似乎那上面记载的,我处理这些事,在四个人里,都特别的出挑。
皇爷爷夸奖过我很多次,因为我喜好诗书的样子更像他宠爱的懿文太子朱标和朱允炆,不像他们这些爱好兵马的“大老粗”。
于是在二十八年的时候,皇祖父也给我指了婚。我拥有了一个美貌的世子妃——张氏。
回到北平的时候,父王沉默着,看不出心思。
到洪武二十九年,皇祖父命令父王领兵至大宁歼灭北元军队。
这是我第二次跟随父王出征。也是最后一次。
父王的身边是神采飞扬的高煦,他们两父子畅快地率领军队厮杀,调动兵马,如指臂使。
我沉默地旁观这一切,最终为流矢所伤。
世子的受伤虽然不比燕王这个主帅的受伤,但是,对士气也是有所损伤的。
父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之后他更加喜欢带着高煦出去,对我只一句“好生将养着”。
我自幼体虚,年少时也只是初显臃肿,完全没有达到后来需要两个人搀扶才能行走的程度。而且我的“臃肿”,说到底,只是虚胖罢了。
父王领兵回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瘦了下来,惹得母妃和世子妃张氏直掉眼泪。
都说瘦下来和胖的时候长的很不一样,这话倒有几分确切。母妃和张氏看到我的时候,都愣住了许久。
我仔细照了镜子,长的和朱允炆有几分相像。
这并不奇怪,我们本来就是血缘极近的堂兄弟,看起来相像也是正常的。
不过除了相像以外,我长的,倒是比朱允炆娘气了几分。
怪不得母妃老是说我体虚,要多补补,结果把我补成了胖子。如果瘦的时候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做胖子呢。
父王在我瘦着的这些时候多看了我两眼,偶尔还会失神,失神过后就会恶声恶气地说些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让我快些长回来,现在这样算是什么样子。
我想着父王到底是关心我的,平日里吃东西也会多吃些,就盼着早些长回来,可是吃多了,泛起恶心来,一时半会儿倒变得更瘦了。
张氏看起来倒很高兴,毕竟丈夫瘦一点、俊俏一点,她也受用啊。
洪武三十年的时候,她怀上了孩子,三十一年的二月,她生下了我们的长子——朱瞻基。
父王很喜欢这个孩子,因为这孩子一脸的英气,而且和他很像。
据说父王还做了一个梦,梦到皇祖父洪武帝将象征着权力的大圭赐给了他,还说“传世之孙,永世其昌”。父王醒来以后,就有人来报,说是瞻基降生了。
这也许是真的,也许是父王为“靖难”准备的吉兆,不过他确实喜爱瞻基,这就够了。
四个月后,皇祖父驾崩,皇太孙朱允炆登基,藩王不得入京奔丧,之后,新登基的建文帝开始削藩。
他在一年之内削掉了周王朱橚、代王朱桂、湘王朱柏、齐王朱榑以及岷王朱楩,之后,他把目标对准了最大的藩王——燕王朱棣。
我小的时候,在应天与其他的皇孙一同进学,那时候最为熟识的,除了朱尚炳、朱济熺以外,就是朱允炆。他一直都对自己的藩王叔叔存有戒心,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公然违反《皇明祖训》以及皇祖父的其他诏书,直接削藩。
如果他这时候直接对父王动手的话,父王绝无可能起兵。
因为在皇祖父驾崩以后不久,作为燕王世子的我和高煦、高燧两个弟弟都被召到应天府,相当于被朱允炆当作了人质拘禁在了京城。
可是在建文元年,朱允炆准备对父王动手,却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父王已经疯了的消息传到了应天。
朱允炆看起来很哀伤,也很愧疚,于是他不顾大臣的反对,让我和两个弟弟回到了北平。
回到北平后不过一月,父王起兵靖难。
十月,李景隆率五十万大军攻打北平,而此时,留守于北平的,就只有我这个世子,还有一万余名兵将。
北平的十月已然是很冷了,我用水浇城墙,使之凝结成冰,李景隆的大军无法攻破,之后等到父王的兵马回返,他大败而归。
不过奇怪的是,就算父王大逆不道地起兵谋逆,朱允炆还是下了一道圣旨“我要活的叔父”。
这道圣旨成了父王的护身符,也成了朱允炆的催命符。
我留守于北平,高煦他们跟在父王身边,父王是个多疑之人,在他率军回到北平休整的时候,我曾经看到过他眼眸中的怀疑与阴狠。
难道父王会因为害怕我也像他那样背叛,所以在猜忌我吗?
哦,对了,我已经长大成人那么久了,久到连孩子都有了,父王也不会相信我对他,还有孩提时的孺慕吧?即使,这本来就是实情。
之后,朱允炆派人送给我一封信,光明正大地送来一封信。
离间?
我嗤笑一声,派人原封不动地送给了父王。
信里写的什么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只是父王的态度罢了。
当父王说的那句“几杀吾子”传回北平的时候,我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想杀我。
他真的想过要杀我。
年幼时记忆里的那个父王,我突然看不清了。
建文四年,父王攻入了京城应天。
那一夜,皇宫燃起了大火,传言里,建文帝已经在大火里丧生。
父王,不,是父皇不相信,之后又有传言说朱允炆是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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