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洛皱着眉,嫌恶地扫了对方的下半身一眼,将一条毛巾甩到他脸上,在心里唾弃了这个总将自己那尺寸并不算雄浑的露阴癖一番——
比起沙耶罗……
他赶忙在脑子里刹住了车,不自在地擦了擦脸上的汗,迟疑了一下,决定向同伴们坦白:“我不想耽搁沙耶罗的时间,他昨晚……跑出来了,而且表现得很不正常,似乎想传递给我一些什么信息,然后试图逃走。”
“哦?真诡异。逃走……”夜莺停下涂唇膏的手,细长的眉毛一跳,自言自语似的低喃,“他想逃去哪?又能逃去哪?”
赫洛听到后半句,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是打算离开这艘船舰。以他的身体情况下暴露在外面,简直是自杀性的行为。”
他艰难地说道。这几个字被他自己说出来也不禁让他一阵心惊肉跳。
“关于沙耶罗的情况,我又有了些新发现……”
安藤清了清嗓子,走到他旁边,手肘吊儿郎当地撑着拉伸器的支架,却难得的换上了一脸正经的神情低头看着他,似乎要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果我说,沙耶罗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你会不会揍死我?”
赫洛慢悠悠地抬起眼皮,浅蓝的眼瞳犹如激光电钻般盯着他的脸两三秒,斩钉截铁地说:“我会把你一脚踹进船尾的螺旋涡里去。这么干可以省掉机油,用你身上的脂肪就够了。”
白鹰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安藤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打了个寒噤:“好吧,我的意思是,他的血细胞早就已经全部死亡,没有存在于身体里的意义了。”
“早就?你不是说他非常健康吗?”赫洛如坠冰窖,从头寒到脚。
“不。他的血细胞死了至少几年了,而且没有再生,”他停顿了一下,放慢语速,“而是被另一种伪装成血细胞的玩意代替了。我从没见过类似的情况……”
“昨天我想对沙耶罗进行血液免疫实验,发现他的血细胞经过加温测试后,在显微镜下看起来就像一群异常活跃的杜氏利什曼原虫。当然,从分子量与繁殖方式上说跟那群小家伙还是有本质区别,而且沙耶罗身上没有发现类似黑热病的病征……”
赫洛不耐地蹙起眉打断他:“别跟我讲生物课,说人话。”
“那些玩意虽然长得像血细胞,但不具备血细胞的功能。一个人没有血细胞不可能活得下来,就算沙耶罗那样的半义体人也不能。他的身体机能之所以还能运作,只是因为寄生物在活动而已。必须把他隔离起来,和我们保持距离。最好的办法是把他锁进休眠舱里,直到我们到达殖民地。”安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痕,语速飞快。
“我同意。”白鹰忙不迭点点头,“以我做杀手的直觉判断,沙耶罗很危险。”
“闭嘴,死小鬼瞎跟什么风。”
赫洛冷冷地骂道,他站起来顺手抬起锻炼器上的支架,使撑在上面的人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他弯下腰,掐起爬起来的人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一字一句地问:“死人会传递信息吗?寄生物会说话吗?”
“这个倒是……”安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赫洛心头火起:“胡说八道!沙耶罗假如真的死了,我就让你陪葬。你欠他一条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感到下巴力度一紧,安藤享受般地眯了眯细长的狐狸眼,仿佛感到十分惬意:“但为了全船人的生命安全,我认为这是最明智的做法。”
——的确,比起把沙耶罗放置在医疗舱里要来得保险。
但以沙耶罗不稳定的精神状况来说,把他再次完全隔离起来,也许会让他丧失最佳的“崩溃意识重组期”(指太空旅行中经过长期休眠的人出现精神滞缓、智商下降、情绪不稳定的意识混乱现象后的恢复期),真的沦为一个植物人。
他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不反对。但在把他隔离起来前,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做。”赫洛松开钳制安藤下巴的手,攥了攥满是汗液的双手,抓住拉伸器械。
“你想干什么?”安藤疑惑地望向赫洛,发现对方的眼睛里折射出一种异样的神采,额角青筋一跳。
他的眼前浮现出青年那时赤裸地躺在手术台上,抓着激光手术刀逼着他下手改造自己身体的样子。那种表情,让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这小子又要去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要尝试入侵他的大脑。”
“什么?”白鹰讶异地瞪大了眼看着面色淡然的青年,“你…你能办到这个?可沙耶罗又不是仿生人,没有电子脑,你怎么入侵?”
“你错了。听说过‘颅皮层磁脉冲读脑器”吗?这原本是三年前美国安全局启用的一种用来监控嫌犯的梦境来破案的高新技术。通过向目标大脑输入磁脉冲波引起脑电波共振,使目标的意识经由计算机形成全息图像,让警察可以身临其境的进入目标大脑,寻找蛛丝马迹。”
赫洛眯起眼,拿起桌上的电子烟点了一根,呼出一口幽蓝的烟雾,语速不紧不慢。
“起初这种技术刚运用时存在一些不稳定因素,譬如目标的脑电波如果太过强烈,会对使用者的神经产生不可避免的恶劣影响,甚至改变对方的行为思想。为了解决这些弊端,香港的一位华裔科学家参与了这种读脑器的改造,而他,不恰巧是我的导师。在绞尽脑汁也没能成功的情况下,他的一位学生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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