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阙祤明白了他为何会如此,半偏过身体咳了一声,“教主……”
郁子珩轻挑了下眉,从他手里拿回茶杯,“是什么?”
“只是一团刺青。”阙祤从浴桶里出来,背对着他。
煦湖岛虽说很大,可到底不及中原地广物博,这刺青一物,郁子珩便是只在书上读到过,自己则从未亲眼见过的,煦湖岛上也没人有这门手艺。他这边惦记得心痒痒,那头阙祤却是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他便不好多问。放下杯子,顺手从墙边的木架上拿了张长毛巾披在阙祤肩头,郁子珩道:“刚离了热水,当心着凉。你先把湿衣换下来,我去陈叔那边问问,看你还需不需要再用什么药。”
目送他出去了,阙祤抓着毛巾的一角,有些头疼地在宽木椅上坐了下来。
和寻教的人走得近了,到底是好是坏,如今他说不准了。这的确可以让他在这里的日子好过一些,可受了他们的恩惠,与他们生了情分,日后再要走,怕是不需要他们强留,便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了。
他用毛巾胡乱擦了一把脸,长长叹出了一口气来。
按照陈叔的吩咐,阙祤每日都要泡上一个时辰的澡,早晚各一次药,半个月后,真地觉得身体轻便舒服了许多。
陈叔最后为他诊了脉,告诉他体内的余毒已经清干净了。阙祤很是感激,但他向来寡淡惯了,除了多谢二字,旁的什么也说不出。陈叔也不在意,可不知为什么,明明成功帮他除了毒,看向他的目光里仍是隐隐含着担忧与怜悯。
阙祤的卧房里有一面书墙,读书成了他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每日习惯地到外头转上一圈之后,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了读书上。从前他对这东西半点兴趣也无,心思都耗在了照看两个弟弟和报仇上面,从未在读书上用过功,如今倒像是要把过去浪费掉的时间都补回来一样。
只是这边的书不似中原那边那么多的经史子集,而是民间故事多些,记载了岛上的人们生活发展的种种趣事。这地方的文化看上去与中原是同宗同源,可又为什么会单出这一枝来?阙祤没找到能解释这一疑问的书,寻思着下次见到郁子珩可以问问他。
他正捧着本书细细琢磨着,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传上来,听上去比常客郁子珩的重了不少。阙祤放下手上的书,从书桌后头站起来,走出了他那被屏风隔出来的小书房。
刚转出来,就看到林当面色不善地上得楼来,阙祤心说麻烦来了。
林当看见他,眸色闪了一下,随即倨傲地扬了扬脸,道:“寻教不养无用之人,你在这里住了也快两个月了,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你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场了?”
阙祤微微颔首向他施了一礼,道:“林长老请坐,有什么吩咐,属下自当听从。”
林当大摇大摆地坐下了,眼睛有意无意地往桌上茶盏处瞟了瞟,“你说我寻教总坛里有不少长宁宫的探子,你还说孟尧告诉你会有探子来找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探子还是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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