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绣擦干净眼角的泪水,恭顺的点头:“昭禾公子可知教主是怎么了?他这模样,奴婢看着心疼得紧。”说着又要落泪,昭禾顶怕女人这一套,跳出一步装模作样道,“你不必担心,教主这般不过是境界提升太快导致的心里不适应罢了,毕竟他只有五岁嘛。”
说完自己都觉得没有道理,底气不足腰板却挺得笔直:“教主这样许是得适应上一段日子呢,湘绣你只消好生照料着教主生活起居便是。”
湘绣点头称是,将他送到门外匆匆回来,陈慕仍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听见她进来眼神都没晃动一下。
“教主。奴婢伺候您洗漱可好?”湘绣跪在脚踏上,探着身子摸了摸陈慕的脑袋,“奴婢让人去备热水好不好?”
陈慕还是没反应,湘绣这几日看着教主这般模样,心酸的要落泪,强忍着和他说话,颤抖的嗓音却出卖了自己:“教主。呜~您回奴婢一句好不好?”
“您这样,奴婢看着心疼。”
“教主······”
陈慕干脆闭上眼睛,灰暗的世界越发的沉闷起来。
他想让这些人别来烦他,但是人生既然已经无望到这种程度,别人怎么样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第43章 孤
湘绣看着他这样更加难过,下定决心要照顾好他,命人准备热水,亲自挑了浴衣抱着人去了隔间。
隔间不大,热气蒸腾间只能看到摆在中央地上的小号木桶。
湘绣把陈慕放在一旁的小榻上,熟练地解开他的衣襟脱了外袍,正伸手去解他裤子上的细绳,被人拦住。
水汽缥缈间,湘绣看不清小主子的表情,但直觉那双眼睛还是疲倦的带着似乎经历了人生百态的沧桑,他肉呼呼的小手攥着她的掌心,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放弃了。
湘绣担心的看着他,轻轻唤了声:“教主。”
陈慕站在及腰木通边,眸中沉寂到无望,听见她的声音迟疑了很久发出一声沙哑的:“出去。”
湘绣还想说什么,但见陈慕连背影都是冷漠的,福了福身子走了出去。
陈慕咬牙切齿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思维,从四肢百骸涌来的无力感让他沉浸在绝望里无法自拔,这样的人生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那就什么都不要做吧。却又记得不能去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主动寻死。
赤条条坐在木桶里,享受着温水的涤荡,许久不曾好好休息的孩子不过片刻便沉沉睡去。外间的婢女放心不下,冒着被惩戒的危险走了进来又是一阵心疼。
他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呆在她怀里的小小的一团,本该被人细心呵护的年龄却已经背负许多责任。
小心翼翼的将人从温水中抱出来用布巾擦干净包裹着抱到内室放在床~上,又替他穿上柔软贴身的寝衣盖上新晒的棉被才出门去准备晚间的饭食。
陈慕一日日消瘦下去,本来软乎乎肉嘟嘟的白净小~脸变得消瘦蜡黄,若不是打理干净,身上还穿着绫罗绸缎一准会被人误认成乞丐,还是外城城墙脚下那种讨不到饭被凌虐的小乞丐。
昭禾也很无奈,强迫教主吃饭已经有段日子了,可人该瘦还是瘦,听湘绣说前两天教主尿了床也没挪窝,就在湿被子上躺着,早上湘绣唤他起床的时候他已经醒了,穿着湿衣服蜷缩在被子上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毫无所觉。
若不是湘绣带他去了恭室怕是会出现更加惨烈的情况。
这般一个月下去,陈慕已经瘦的不成~人形,昭禾心急,楼里人心惶惶已经有一成~人叛离,更有位高权重者蠢~蠢~欲~动,再这般下去怕是老教主辛辛苦苦打的天下就要手让人了。
一月内,他与师父修书六封,只得一篇回信,源自半月前,目的是为了夸赞那位年方十六的良家美少年如何如何英俊潇洒,行为举止如何如何令人心仪。
写完这个月的第一封信送出去,就见李功青匆匆赶来,提着桌上的茶壶对嘴饮下半壶好好地顺了口气才怒道:“那些个老匹夫忒难缠了点!”
昭禾坐在桌边,手里研磨着给陈慕补身的药草,教主这般任人摆布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最起码,再苦的药都能不眨眼的灌下去。
李功青又喝了口茶:“还不是商行那群人,前两日不是有个叛徒被送到戒律堂惩处了吗?那个叛徒是商行总管的侄子。”
昭禾点头,表示知道:“不管他身份如何,泄露了教主的身份,活该受凌迟之刑。”
李功青得到赞同激动起来:“我也这样说!可是那群老匹夫说什么教主年幼无知难当大任,他们在外出生入死却要孝顺这么一个垂髫小儿不值,要教主出来给他们一个说法。又说他那侄儿只是无心之失,我们太过残忍,闹腾到大半夜,要不是师父怒极拍碎了主楼里的那块黄石,怕是还要接着闹呢。”
昭禾一惊:“那块黄石,碎了?”
李功青不在意的点头:“一块石头而已,今早上就又换了一块。不过没原来那块好看。”
昭禾鄙夷的看他一眼:“当然没那块好看。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听过老教主的传言啊。”
李功青翻白眼:“讲故事的每次都只讲儿女情长,无聊死了。”
昭禾摇头,将水壶往他那递了递:“罢了,你以后总会知晓。三堂六城十八县的主要负责人陆陆续续都要回来了,我师父。”他顿了顿,重又打起精神,“六位长老,除了与教主云游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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