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睡了两天,隔天就正式上班。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无非是跟着文馨怡吃饭,跟做董秘的时候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吃完一顿,文馨怡回去就会给我介绍对方的情况,讲故事剖析人性,加强的业务修养。
”现在做生意,商业逻辑是1,人心是1+。“她是这么跟我解释的。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告诉过我,读万卷书不如阅人无数。我学了那么久的心理学,连自己的心理都洞穿不了,大概就是缺乏实操的结果。
可我也不傻,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啊。
没几天就中秋了,文馨怡问我是不是可以不回家过节。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没什么大进展,回去了也就跟我妈大眼瞪小眼。我妈并不知道我换了工作,在电话里仗义地安抚我,让我不用回去,舅妈邀请她去阳澄湖吃大闸蟹。
哎哟我妈可真懂事,大概比亲妈还懂事吧。
我在白城没多少东西,文馨怡问了问我“有没有漂亮的裙子”。我说没有,她就带着我去商场买了。我心想:咦?是要打扮漂亮了卖掉了吗?
我以为她会带我去试那些具备吸人眼球特征的裙子,诸如前凸后翘,衣领离脖子十万八千里,走两步就得往下拉,以及颜色十分撩人。
结果文馨怡找了半天,让我试了一条一言难尽的裙子。提着出门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怎么形容,距离感很强,冷艳摄人,就是一穿上,你会觉得,这女人,是黑社会老大的情妇吧!
“晚上吃饭,就穿这件,你现在去把头发弄一下。”她指挥我。
我说:“怎么弄?洗剪吹?”
她上前把我的头左右摆弄了几下,说:“把你幼稚的丸子头放下来,大脑门稍微遮一点。“然后她给了我一个地址,”阿松,6号,我一会儿给他说下要求。“
我撇撇嘴,别给我弄成不良少妇的样子,再配以大嫂的裙子,月圆之夜会有种要变身的错觉。
出门前穿上吴闽越不久前送的红底鞋,站在镜子前略唏嘘。想起来也没多少日子,当时收到这双鞋还有点愣神,以为他是在提醒我正视自己的虚荣。结果,束之高阁的旧事在这种人仰马翻的时候成了黏在身上的影子,于是紧身裙子一裹,十公分一蹬,那个神气活现的、处处要争高的董蜜又重回人间,等着斩将追魂,哦不,等着抢钱。
好在那个叫阿松的发型师没给我弄一个杀气腾腾的造型,他照着文馨怡的嘱咐,把我及腰的头发剪到锁骨,发尾略卷,干净利落。
晚上的包厢在钜善会,白子湖边,青城山下,风水绝佳,还是保护建筑。我从没来过,据说人均顶我好几个月的房租,设计很任性,完全不考虑女性的鞋跟,从进大门起我就盯着那凹凸不平的青石板地倒抽一口气。文馨怡在一边很熟练地告诉我稍稍抬点脚跟,十来米之后就是光滑青砖。
几张熟脸呀,除了郑瑞集团的郑总我没正式照过面,其他几个,东海集团的杨东岳,安生控股的何翔科,天宝堂的董力。董力跟爸年纪相仿,我爸叫董自力,因此我还开玩笑地号称今后要管董力叫大爹。董力当时笑着说,我没意见,但我老婆估计不喜欢被叫成大娘。
现在大娘坐在董力身边,看上去没比我大了几岁,一头长了一双食草动物眼睛的睫毛精,自己低着头在那里玩手机,根本不抬头看人。
文馨怡喊了一声:”璐璐!“
大娘懒懒地抬了个头,眼神在文馨怡身上虚晃一枪落在我身上,朝我飞过来一个笑脸。我心里吃不准情况了,按照责怪年龄水平,如果是红字白纸的婚姻关系,那么是简单的第二次握手咯;但如果和文馨怡那么熟稔,那么搞不好就是...
出了何翔科,郑瑞和杨东岳都带了一个女人。我不能以姑娘涵盖之,因为郑瑞带的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小了,也可能是正牌的郑太太。
我的识别功能发生了障碍,只好最无害地朝大家笑笑。很好,文馨怡招呼我在她身边坐下,一般带有暧昧色彩的圆桌惯例都是男女穿插着坐,既然她没有玉指遥点指挥我去何翔科身边坐,好歹暂时没有把我卖掉的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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