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下次我来的时候如果还是这个样子,就请钟点工来打扫卫生,钱从你工资里扣。”
“我自己做就行了!”我马上拒绝。笑话,我一个月才多少钱,怎么请得起钟点工!
陈深看着我不动,我认命地走到门后把扫帚拿出来开始扫地。
”每天都要打扫,”陈深在旁边指手画脚,”尤其是角落最容易进灰尘,被子也要经常晒,床单枕巾也要经常换。”他停顿了一下,”卫生条件太差了对你身体不好。”
我扫地的动作一顿,没看他:”嗯。”
“扫完了拖拖地。我去做饭。”
“嗯。”
巴掌大的地方,不到十分钟的工夫就被我打扫得干干净净,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一个劲地往厨房里瞅,越瞅越觉得不真实。我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那个人再一次想,这不是陈深吧,是我眼花了吧。陈深会下厨?陈深会做饭?陈深他妈的穿着上万一件的衬衫在那个转身就能碰到东西的地方正儿八经的做饭!还围个难看吧唧的围裙!
想起一个多小时前的那一幕,我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当时陈深说走我饿了,我以为是要下班了,一出楼梯就忙不迭地朝公交车站跑,最后一班车还有五分钟。谁知刚跑出几步就被陈深揪了回来。
“你跑什么?上车!”
我回头赶忙笑道:“不用了,我坐公交回去。陈老板忙了一天也累了吧,赶紧回去吧。”
陈深的眼睛沉了沉,抓住我的衣领就往车里拖,边拖边说:“去你家吃饭。”
“啊?”当时我就苦了一张脸,他去我家吃饭就等于说我这一天的活还没干完,还要继续接着伺候他。
“我不会做饭。”我做垂死挣扎。
“我会。”他这一句话让我瞪大了眼睛,噎得我许久没回过神来。陈深会做饭?鬼才信!
唉,想到这儿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要不说陈深是老大,我是跑腿的呢,我这个跑腿的什么时候猜透过他老人家的心思?
“你这里怎么除了面什么都没有?”陈深黑着一张脸从厨房里端了两碗面出来,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平时你就是这么吃饭的?”
我赶紧站起来把碗接过来一只,边把筷子递给他,边说:“嗯。”
“下次来的时候去超市买一些回来。”陈深头也不抬地说。我一下愣住,听他这意思是想要在我这里长期扎营了!
“陈老板,我想跟你商量了事儿,”我试了几试开了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您看那幢别墅我是不是把它卖了?”
陈深看了我一眼:“怎么?缺钱?”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以前大手大脚惯了,现在有点……不够花。”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同意了?我眼睛一亮:“那陈老板,您看您什么时候把房契给我,我好联系出售。”
陈深又看了我一眼:“先把你对我的称呼改了再说。”
称呼?什么称呼?我疑惑地看着他。他不再看我,低头吃饭。我突然有一种他吃饭的样子很好看,就这样看他一辈子也可以的奇怪感觉,心神一凌,忙把目光收回来。
“这是我第八次提醒你,我希望不要再有第九次。”他把碗筷放下严肃地说,“叫我深。”
“还不都一样,”我笑笑说,“还不都是你。”
“不一样。”他板着脸说。
“要不在有人的时候我叫你陈老板,没人的时候喊你陈深,怎么样?”我斟酌了一下说。
陈深还是不满意的样子,却点了点头:“嗯。”把碗往我面前一推说:“快去涮碗,我困了,想去睡觉。”
“哦,那陈老板走好。”我忙接口说,说完就觉得错了,我这明摆着是想赶陈深走,偷眼看了看他,果然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我去涮碗。”几乎是跑着进了厨房。
不过是涮两只碗两双筷子,硬是被我用去了十多分钟时间。耳边传来水流的声音,是陈深在一墙之隔的卫生间里洗澡,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用得惯这么简陋的设备,要知道那可是和厕所在一个空间里,不像他住的豪华别墅,厕所和浴室是分开的。
“磨蹭什么!还不去洗漱睡觉!”又过了十几分钟,陈深站在厨房门口语气不善地说。
“哦,好。”我赶紧把涮了足足有十几遍的碗放下来,冲他笑了笑,“陈老……”他脸一下沉了下来,我马上改口,“陈深,我这里的床太小了,每次你睡的时候都是侧着睡,天也热了,我这里又没空调,你肯定睡得不舒服,要不……要不……”
“怎么?你想让我睡地上?”陈深的眼睛眯了眯。
“不,不是,”我马上否认,“我是说你睡床,我睡地上。”我刚说完,陈深转身走了,想来是默许了。我长吁了一口气,心想再和你睡一张床,我就不用活了,每天都休息不好。
我擦了擦手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陈深已经上床睡觉,一个人占了一多半床,心里就更踏实了,忙去洗漱,完了之后又马不停蹄地从柜子上面把早就准备好的被褥铺到地上,在上面一躺,舒坦。眼睛一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就到了天亮,我眼睛还没睁开先伸了伸懒腰,还没伸完就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早。”
我一下睁开眼睛,陈深墨黑的眸就在我的眼前,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早。”
二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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