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绘颜呼吸一滞,接着瞪向血止杀,眼中满是怒火。
血止杀对此视而不见。
他手上有这女人的把柄。
人类就是有趣。一些小小的秘密,就能把他们折腾的死去活来,一点无所谓的纠结,就能让他们痛不欲生。
所以……人类才注定无法掌控他啊~
远处云彩突然涌动起来,一个白衣银纱的少年自其中走出,然后踏空而行,朝他们走来,一步一步,闲适若闲庭信步,优雅若烹茶品茗。
少年步行至龙浩然身边,看似走了很久,可也不过是几息之间的事,他看了眼昏睡过去的龙浩然,叹息着摇摇头,道,“给各位添麻烦了,这孩子就是倔强。”
血止杀掀了掀眼皮子,冷哼一声道,“我就不信,你们不是故意的。毕竟……”他脸上露出骄傲与自信杂糅着的笑,“能和魔刀对战,可不是多么容易的经历,对吗?”
“阁下说的一点没错。”少年冷傲的面容不变,只淡淡道,“只可惜,我们谁也没想到,这引发对战的原因竟是如此奇葩,更是没想到,已经认了主的法器竟也会嗜主。”
血止杀笑的血腥,“便是普通法器,都有嗜主的可能,更何况我?”
他没注意到,说完这句话,司寇绘颜突然抬起头死死瞪着他,一双明媚的大眼中黑云翻滚,变幻莫测,一张俏脸竟是微微扭曲。
一丝阴霾悄然汇聚,如少女柔夷般在本就略显单薄的金丹外徘徊,像是伺机而动的恶魔。尽管金丹对此极为排斥,努力发出光芒,却丝毫无用。直到像是被奏响鸣笛,阴霾如附骨之疽般缠绕上去,然后一丝丝渗透。
金丹极力抵抗,甚至因此发出微微颤抖,可仍是无用。
直到最后一丝阴霾消失,金丹的光突然若了下来,显得黯淡。
然而与此同时,这金丹却仿佛涨大了几分,在最初的黯淡过后,那光芒竟是更甚从前,只是……比起以前的纯然耀眼,似乎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妖异。
将恢复些许精神的涉云真抱入怀中,司寇绘颜低声道,“真儿,我们走。明日,你还要进行仪式呢。”
不知怎的,涉云真突然觉得司寇绘颜身上多了几分莫名的压力。
这让他不敢出声,甚至连点头都忘了。
司寇绘颜状态有些不对,也没注意到涉云真的异常,径自起身,然后抱起涉云真,朝半壁山,也就是被掏空了内里筑造成宫殿的那座山飞去。
血止杀仿佛没事人一般,也跟在后面。似乎这场闹剧中的演员没有他一般。
在他们身后,被外力劈倒的草木上绿光氤氲,然后时光倒流般慢慢竖直长回,不多时,整片因这场打斗而损毁的森林便恢复之前的郁郁葱葱。在短时间的静谧后,树冠间隐隐传来了第一声鸟叫。
这场闹剧以一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方式结束。
好像给事件中心的三人都带来了影响,又好像没有。
但是一定会有人因此改变。
一定……
司寇绘颜将涉云真带到他的寝室,又安慰了他几句,然后便离开了,神色匆匆的样子,让涉云真诧异了好一会儿。
他还以为大娘一定会在跟哄小孩子一样哄他半天呢!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听那么多絮叨总会烦的。
这一日就这么荒唐的过去,许是惊吓太过,涉云真睡的十分不踏实,一晚上醒了三、四次,第二日被敲门声唤醒时还是晕晕乎乎的。
披上件衣裳,迷迷糊糊去开了门,涉云真却没让门口的人进来。
“怎么是你?”
门口面若霜雪的少年道,“怎么不能是我?”说着上下扫视涉云真一遍,蹙眉,“你怎的还未曾更衣?”
涉云真:“……起晚了。”
少年无奈,道,“罢了,反正你也要焚香沐浴。快穿上衣服,跟我来。”说罢,推开涉云真去拿他的衣服。
涉云真脸一红,劈手夺过自己的衣裳,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然后拉上隔间的帘幕,一阵细碎摩挲声后,穿戴好的涉云真自后走出,将帘幕挂了回去。
少年似是赶时间,说了句“快跟上。”便匆匆走出。
涉云真只得走出,路过司寇绘颜与血止杀房间时看了眼,只见两间屋子黑洞洞,安静得很。不晓得里面有没有人。
走出半壁山后,涉云真才发现,此时仍是凌晨!
天边泛着些许浑浊青紫的蓝,想来再过不久就会变成鱼肚白的青。
……
这明明只有五点不到好吗!
涉云真不由得怒视那个少年,对方似有所感,回过头来,涉云真立刻鼻观口口观心,垂头不语听话的一比那啥。
少年:“……”
少年回过头,语气漠然道,“大气运的转载非同寻常,需要选择正午阳气最盛时,此时鬼气最弱妖邪隐匿可以保证大气运的汲取不会受干扰。阵法早在一月前便准备好,然而作为大气运的承载者,你需排污净体,保证己身洁净。”
涉云真插嘴,“如果我没照做,仪式就不会成功了吗?”
“不。”
“那我为什么还要……”
“为了表示慎重与崇敬。”
“……”
该死的面子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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