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刘原想得再怎么开,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是塞牙的。他刚到家里准备拿钥匙开门,房东听到动静一跨三格楼梯跑上来:“刘原!”
刘原钥匙刚插一半:“赵叔。”他逼着自己笑:“有事儿吗?”
“刘原,今天都十二月二十了,二月份过年我得离开两个月,你能不能提前把房租先付给我?”被刘原称为赵叔的男人正是他的房东,其实人很不错,平时对刘原还是很照顾的。主要是刘原一直是房租不耽误,做了好吃的总给他送,所以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只是刘原如今正是落魄时期,浑身上下就这四千七百多块钱了,别提半年房租了,就是一个月都够呛。他每个月都寄钱给他妈,一寄就是五千块。因为晚上还做着代驾,所以基本身边不留钱。况且在酒店不愁吃,为省水电煤也从来是洗了澡才回来,所以除了抽烟和跟丁鹏喝酒,刘原几乎是没有额外的日常开销的。
“赵叔,我……”
“你们酒店往年年底都发年终奖了,我看也没几天,就提前跟你先说一声。你在我这儿也住好几年了,这两年房价涨得也厉害,我也没多收你房租,明年还这样,一个月一千五,一年一万八算你一万五。头俩月送你的。”赵叔一点没觉得刘原不对劲,掰着手指头算账。
刘原立马眼黑了,一万五的房租,让他上哪儿弄去?
他被开除了,过年前夕,发年终奖的时候,忙活一年就为这一刻。
但他被开除了。
“叔。”刘原笑得很难看,说:“过两天,过两天行吗?这不还没……”
“没发吧?我知道,我过两天来。”赵叔以为刘原还没拿到年终奖,自以为自己还挺通情达理的,甩下这一句就走了。
刘原站在原地只觉得整个人发懵。
“真他妈倒了邪霉了……”
人要倒霉起来,停都停不住。
刘原的这番遭遇,严捷当然是不知道的。他忙了一上午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发现桌上还有一份工作报告没写完,重新拿起笔低头写起来。
笃笃笃,有人敲门。
“上午已经结束了,一点半以后开诊。”严捷头也没抬,脑子里思路清晰,笔下行云流水不带停的。
“严大夫。”桌上落下一只手,压住了他的报告纸:“看病看不着,请你吃饭总行吧?”
严捷瞥了眼那只手,笑着放下手里的笔把头抬起来了:“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正是前一天晚上抓了刘原审话的赵天骏。他此刻一身警服威风凛凛,一米八三的个头,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只是他脸上带着笑,看起来要和蔼多了:“这不早上下班了,去王朝大酒店了解了解情况,正好到了饭点,找你吃个饭。咱俩也好久没见了吧?”
严捷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挺久了。”
赵天骏笑笑,把压着工作报告的手松开□□裤兜里:“我记得你们医院对面那家面馆不错,严大夫,赏不赏脸?”
严捷脱了白大褂,拿了钥匙手一招,那挂在窗口衣架上的羊绒大衣稳稳落到他胳膊上:“走吧。”
赵天骏看着这场面一点儿也不稀奇,两人并肩有说有笑进了电梯,就听赵天骏说:“严捷,你知道么,昨儿个你保的那个人,今天被王朝大酒店开除了。”
严捷一愣:“开除了?为什么?”
“为什么?”赵天骏反问一句,笑着说:“你说为什么?自己本职没做好,从后厨冲到宴会厅打人。那个沈昆眼皮上面开了那么大个口子,流血流得脸都白了。”赵天骏一边说着,用手比划了下伤口的大小:“好在视力没受影响,不然要鉴定构成伤残,这货得吃官司。”
沈昆一脸血的模样严捷是看到的,只是法律方面的事他到底也懂的没赵天骏那么多,只能说:“这都到年终了,他就这么被开除,肯定得恼。”
“换谁谁都是苦水往肚子里咽。”赵天骏似乎还很理解刘原。
“那个沈昆到底是谁?”严捷问他。
赵天骏叹口气:“沈昆他爸是市.委里的,他妈也是区级的领导,他本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可仗着他爸妈的身份地位,做点小生意很是吃得开。官家子弟,少不了嚣张跋扈,正常。”
难怪刘原这么果断的被开除了。严捷算是明白了。
“对了。”赵天骏忽然想到什么,跨出电梯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能听见他们说话,压低了声问严捷说:“最近六号环线出了一档事,我得问问你。”
“六号环线?”严捷想起来了:“那儿不是郊区吗?”
“虽然不是我们的工作,但我是听说了。”赵天骏很严肃:“发现了两具尸体,不成人形,像是被什么野兽啃了。”
严捷皱了眉。
“还有。”赵天骏顿了顿,才说:“血都被抽干了。”
☆、14
外头的太阳很暖,在这样的冬日里,晒在身上很舒服。只是严捷还是下意识的往树荫下头走,脑子里又把赵天骏的话过了一遍。
“像这样科学无法解释的凶杀案,是没有办法立案的。”赵天骏说。
“你们怎么肯定不是人为的?”严捷点了根烟:“放血不是难事。”
“如果不肯定,我怎么会来问你?”赵天骏说:“已经找相关专家鉴定过了,伤口的撕扯和啃噬的齿痕,还有力度方式,都是属于狼的。”
严捷眼皮动了动,没吭声。
“像我们这种大城市就算是在郊区都不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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