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子勋自是不知道颜子南在他身后说了什么,正当他百无聊赖地掀开车帘,想看看山里春天的景色时,不远处一辆十分熟悉的马车顿时引起他的注意。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是颜瞑的马车。
可是这个时间点,他不应该还在宫里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赶紧让车马加快马步,追上前面那辆车,“原来还真是你。”
颜瞑独自驾着马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颜子勋的声音,吓得打了个激灵,“皇叔?您怎么也在这儿?”
“我来看个故人,你呢?这个时间,你不应该是在上早朝吗?”颜子勋好奇地问。
颜瞑低着头,无声的叹息,“今天早朝不上了,我有点事。”
“有事你也不能一个人出宫啊,你难道忘了,小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吗?无论做什么事,身边至少得留有三个人。”
这孩子,真是气死他了。一个人出宫有多危险,难道他不知道吗?
颜瞑却笑了,“皇叔,您还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需要别人保护的小不点吗?”
“在我眼里,你可不就是个小不点。”颜子勋无所谓地说,“你一个人出门,其他的人知道吗?”
“他们知道的,是我不想让人跟着的。”
颜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今天你一个人出来干什么?”
“我和皇叔一样,也是去看一个故人。lt;gt;”
颜瞑的回答,让颜子勋突然想到,宫珏的坟墓可不就是离宝象寺不远吗?而且明天就是清明节了。这是宫珏死后第一个清明,颜瞑又是个重情义的,他当然会来看他了。
“我能和你一起去看看他吗?”
颜子轩不用说得太白,颜瞑也知道他说的是谁,点头,“他看见有人和我一起去,肯定很开心的。”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不一会儿就到了葬着宫珏的那座荒山。
淅淅沥沥的雨一直下个不停,颜瞑和颜子勋两个人各自举着一把油纸伞,慢慢地往宫珏的墓碑那里走去。
三四个月过去,宫珏仍旧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那一整座山。
颜瞑和颜子勋来到坟前,浑身差不多已经湿了,颜瞑干脆将雨伞收起来,将准备祭拜宫珏的东西,一件件从食盒里拿出来。
今天他不是以一个皇帝的身份来祭拜宫珏的,他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来祭拜他的,所以他选择一个人到这里来,也亲自准备好祭拜所需要的一切。
颜子勋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看着,才发现曾几何时,那个小时候一遇到事情就会钻到他怀里哭泣的小家伙真的长大了。他没有辜负他们这些长辈的希望,也没有走上复仇那条牛角尖的路,他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有担当的男子汉,他光明磊落有责任心,这样的人,才是皇位最佳的继承人。
准备好一切,颜瞑这才转身,看到颜子勋来不及收回那个宠溺的眼神,“皇叔,瞑儿真的长大了,您不用再替我操心了。”
颜子勋笑,“去你的,少往自个脸上贴金,你叔叔可不会再管你了。”
颜瞑也笑,颜子勋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还有人比他更清楚吗?
看着雨越下越大,颜瞑加快速度,用手将宫珏坟前长着的那些小草拔了。lt;gt;可是随着被他拔去的草越来越多,颜瞑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动作也随之慢了下来。
发现颜瞑的举动反常,颜子勋赶忙也凑了过来,“瞑儿,怎么了?”
颜瞑顾不上回答颜子勋的问题,用沾满草碎和泥土的手,用力地擦着宫珏的墓碑,“皇叔,您看,她来过的,她原来来过。”
颜子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嘀咕着凑过去,“捡到宝了啊,这么激动?”
可下一刻当颜子勋看到,宫珏墓碑上,被人用利器歪歪扭扭地刻着“儿媳许以烟立”那几个字时,心里跟着颜瞑一起颤抖起来,“好家伙,这小丫头干得漂亮。”
这丫头真的了不得,虽然不敢出现在颜瞑的跟前,但是一直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对颜瞑好,乃至对他身边的人好。
她知道颜瞑身份尴尬,无法将自己的名字刻进宫珏的墓碑,所以她很聪明地选择了刻自己的名字上去,这样一来,宫珏也不至于太孤单。在苍定有一个传说,人死后如果墓碑上没有亲人的名字,那到了阴曹地府,他便会成为无主孤魂,受尽欺凌。
这也是颜瞑,一直在心里难过的原因。不是颜子轩不让他刻进去,而是他自己拒绝,他不能忘恩负义,可又对不起自己的自亲。所以在宫珏离世之后,他是不开心的。
原以为已经失踪的以烟,在这清明节的前一天,居然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叫他怎么能不感动。
颜子勋将颜瞑从泥泞里拉起来,“好了,别激动了,烟儿做的很好,所以……”
“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将她找回来。lt;gt;”不用颜子勋将话说得太白,颜瞑已经说,“这辈子无论她去到天涯海角,我也会生死相随。”
两个人祭拜完宫珏,便一刻不停地回了齐王府。
颜瞑将在宫珏墓碑前发现的事告诉了钟若寻,让她高兴了好一阵儿,这个女孩总能给她的儿子带来惊喜。
颜子轩和颜子勋站在一起,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也跟着进了这间屋子。
颜瞑看到重要的人都齐了,于是不假思索地说:“爹娘,孩儿想用一段时间,亲自出去找烟儿。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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