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立达絮絮叨叨地把对郗律师的同情表达了足足两个小时,最后一咏三叹地向常钦征询道:“你说,我们现在换律师,还来得及么?”
“郗律师被质疑的学历是历史学并非法律学,这两个专业对我们来说风马牛不相及,何苦要换了他?”常钦不假思索地反问。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怎么都会影响到公司的声誉,我担心公司以后接的业务也会有牵绊。”蒋立达忧心忡忡地说。
常钦无语凝噎,沉默半晌,最后用极近恳求的语气道:“蒋总,这事儿,咱就不掺和了,好么?”
蒋立达就着他的话思考了良久,最后缓缓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现在谈解约确实雪上加霜,搞不好,以后会遭受报应。”
从办公室出来,常钦长吁一口气,掏出手机给郗苓发短信,通知对方晚上七点准时在健身房门口会合,他已经报好名参加交谊舞速成班的培训。
结果,郗苓果真一身西装革履,脚上一双擦拭锃亮的尖头皮鞋,准时赴约,站在人流密集的健身房门口,引得过路行人纷纷侧目,常钦心头一暖,两三步赶上前,哭笑不得地扯了扯他的西装领:“只是练习而已,你不必把压箱底的amani都翻出来吧。”
郗苓懒得跟他废话,扭头走进大楼里,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动作上想必会够丢人,衣着上可不敢再跟你丢人。”
常钦报的是高级速成班,一个月不仅包证能学会,还能舞出新风采,跳出好生活,当然价格同样高得吓人,能来这里学习的,多半是要参加高档酒会的上层人士,郗苓的一身昂贵西装,混在这群人中间倒不显突兀,反倒常钦身着平时上班穿的平价西服,白天又在工地上染了一层灰,跟在郗苓身后,活像富家少爷带来的陪练家仆,倒越发衬得郗苓身份显赫,引得舞池里的富家少女议论连连,半节课不到,他手里已经塞满了数十张散发着香水味儿的名片,恨得常钦牙痒痒。
偌大的教室里,前来学舞的学生不少,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学舞步的也不仅仅只有他俩,只是他俩的外貌过于出众,总能一不小心就成为全场焦点,常钦对自己的评价非常一语中的,跳舞这种跟他八字不合的运动,放他身上根本牛头不对马嘴,且不说搂腰姿势僵硬地让舞蹈老师声泪俱下,每次一迈开舞步,都控制不好平衡,可怜为了配合他而不得不跳女步的郗苓,一节课上完,脚背肿成了馒头,他狠狠地瞪向对方,直到把常钦的脸瞪成一个火球,龇牙咧嘴地怒道:“想不到常总监身为设计师,却连基本的平衡都控制不了,你造的房子都是比萨斜塔么?”
常钦:“……”
“我平时都是用手画图,不是拿脚画图啊。”常钦无辜地抓了抓头发。
离开前,帅气的男老师和美丽的女老师站在门口,彬彬有礼地把每一位学生送出门,轮到他俩时,郗苓拍了拍常钦的肩,恶作剧地问道:“老师,您看他还有救么?”
女老师掩面而笑,红着脸说:“有救有救,我们保证每个人都能学会。”
回到家,常钦赶忙从柜子里拿出红花油,等郗苓从洗手间出来,强行把他摁进沙发里,抬起他光|裸的脚背细细查看,郗苓刚洗完澡,脚面又白又滑,上面还残留沐浴液的淡淡香味,常钦的指腹不小心滑过敏感的脚底,郗苓本能地往里一抽,被常钦牢牢抓住,不由分说地又拉了回来,郗苓脸一红,忍不住要挣脱:“你干什么?”
常钦抓着不让他逃离,低下头凑近仔细看了几眼,见白皙的脚背已经泛出点点乌青,想必他那双硬底的皮鞋踏上去,力度确实不轻,常钦暗暗自责,倒出药水轻轻地覆上那几处泛青的地方。
郗苓抽抽嘴角,不削地说:“你当我是小姑娘么,我一个大男人,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常钦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愧疚的心逐渐放松下来,手里的动作无限轻柔,嘴上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把你伺候好了,明天你不愿意陪我练了怎么办?”
“那不是正好!”郗苓邪笑道,“我看晚上觊觎你的女孩子有不少,我退出,正好能给她们机会。”
常钦作势在他脚背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常钦!”郗苓怒喝道,“注意你的举止,我警告你,现在你已是留校查看了!”
都说一分钱一分货,这速成班的速成率确实对得起它昂贵的价格,熬过第一天的狼狈不堪,后面几天就顺畅了许多,进步程度也是立竿见影,常钦甚至被老师请上台做标准示范,让郗苓在台下看得目瞪口呆。
回家路上,常钦得意地哼起小曲儿,被郗苓鄙视了又鄙视,还是压不下他嘴上一层接一层的笑意,最后长叹一口气,心想这人的童年是有多可悲,区区一句舞蹈老师的表扬就能让他心花怒放,敢情从小是被骂大的么?
到家后,常钦仍意犹未尽地拉过郗苓练舞步,郗苓本想挣脱,转念一想对方难得被人赞扬,心一软,便顺着他的动作满屋子飞舞起来,客厅不够宽敞,随便迈几步就能撞到沙发脚,可是舞蹈界小王子常钦全然不顾,越撞越兴奋,最后甚至把郗苓悬空托起,在屋内磕磕碰碰地转了几个圈。
郗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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