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蓁说:“回程可还来?”
“碰上便来。”赵洛懿胸膛一顶李蒙,师徒二人在船头站了一会儿,就上了岸。
李蒙频频回头看,船舱被竹帘遮住,秦蓁蓁没有出来相送,李蒙心里越发忿忿,都碍着赵洛懿,好不容易看到个女人跟自己娘有几分相似,赵洛懿就不让看了。等他有钱了,他必然还要来看,得仔细记住这艘船的特征。李蒙落在赵洛懿身后,反复看了又看,赵洛懿都快走得看不见了,他才忙追上去。
……
“拿到药了?”霍连云还躺在床上,笑眯眯对随赵洛懿进门的李蒙也打了个招呼。
赵洛懿“嗯”一声,自去收好木盒。
原来不是女子的定情信物,不知是什么药。李蒙想起赵洛懿让他给上药时,那个抽屉里就放着不少药瓶,走的时候太匆忙,想也没拿。看来船上那女子不是赵洛懿随随便便找的,李蒙稍微心平气和了点。
“午饭就在客栈里吃?”霍连云问。
“你决定。”赵洛懿不容拒绝地回答,居高临下站在床边,“去你屋。”
于是便在李蒙注视下,两人去了隔壁,李蒙那么大个人站在屋里,生生被无视。李蒙有点……@¥#¥%@x。从刚带回来的油纸包里抓出一把炒胡豆,坐在窗边柜子上,江风送爽,李蒙嘎巴嘎巴嚼豆子,思绪随之飘回中安城去了。只觉前路十分茫茫,即使身边两个高手在,他依然觉得很不安。
换完药,连声喘息在狭小的空间中不住起伏。
赵洛懿紧捏住霍连云的下颌,霍连云翻个身,下巴搁在赵洛懿肩膀上,贪婪嗅闻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心头从不熄灭的火又燎灼起来。
“你是不是那处有什么毛病?路过南洲时,去闲人居一趟,叫人给你看看。”霍连云揶揄,眼角不住往赵洛懿领子里瞥,“你背上伤好了么?给哥看看。”
赵洛懿没理他,起身收拾霍连云的药,嘴里答:“结痂了,痒得很。”
“痒啊?”霍连云曼声道,“哥给你挠,就不痒了。”
赵洛懿似乎压根没听见,收拾好东西就推门出去。
回房见到李蒙坐在窗口上看,淡漠道:“那艘船今日不会再从窗下过。”
李蒙讪讪从窗口下来,把炒胡豆摊在桌上。
赵洛懿不甚感兴趣地拈走一颗,在指尖搓来揉去,看着总是不精神的眼睛注视着李蒙。
李蒙看一眼胡豆,感觉不大妙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大意了,赵洛懿用这些小东西做暗器也不是一两次了。
“此次在灵州,我与霍连云惹了大|麻烦。有人买我们俩去杀一个叫霍连云的人,那人身上应当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现在消息走漏出去,是我俩杀的他。一路都会有人追杀我们,为了摆脱追杀,我们必须找出那件东西,交给应该拥有它的人,才能永绝后患。”
李蒙眼睛都大了,匆忙吞咽,喝下一杯茶压压惊。
“师父,你还是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赵洛懿凉凉看李蒙一眼。
“是是,我知道,师父不喜欢废话。”李蒙抓着屁股下面的小板凳,朝赵洛懿挪去两步,“那东西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赵洛懿移开眼,“叫百兵谱,出自凤阳王家庄,要是贺锐亭身上的东西是真,那王家庄主应当已经不在人世。”
李蒙脑中顿时亮起个灯。
萧苌楚要的不就是百兵谱么?
“要是贺锐亭身上的东西是真的,王家庄已经百兵谱,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李蒙觉得不对。
赵洛懿拔出短剑,食指随意一弹剑刃。
“霍连云想要这件东西,要让他相信东西不在我手里。”
李蒙倏然瞪眼,心下狂喜:得来全不费工夫,面上不动声色,只作十分吃惊的样子。
森冷剑光映在赵洛懿眉棱上,那深可见骨的伤痕并未毁去他的英俊,却带来过于浓重的煞气,以至让人忽视他的五官。
作者有话要说: 请调戏我【正经脸
十方楼第二高层,四大杀手,按四大凶兽:饕餮、混沌、梼杌、穷奇,年纪从高到低,师父最后一名是也。
☆、杀心
破旧包袱打开,赵洛懿取出的东西李蒙十分眼熟,便是早晨醒来时,赵洛懿正翻看的那卷缂绸。
“师父?”李蒙不解地看赵洛懿。
缂绸翻过来,霍然现出右首竖排三个黑线飞龙走凤绣成的三个字,就是颜色很新。
李蒙一把按住缂绸,紧张吞咽,眼神俱是难以置信。
“那日霍连云搜身,东西还不在我这里。”赵洛懿无所谓地挑眉,将短剑放在桌上,微微眯眼凝视那冷冰冰的刀刃。
前后一联系,李蒙明白过来,搜身时无论是巧合还是有意识,赵洛懿已将此物藏在安全可靠之处。他们离开灵州的前两天,赵洛懿的脚程,趁夜回去取并非难事。拿了百兵谱去找萧苌楚,就能让她引出身上蛊虫保命。
一时间李蒙神情恍惚,额上冒出细汗。
“你手怎么了?”赵洛懿执起李蒙的手。
李蒙这才回神,不在意地抽回手,“不小心割的,都不知道在哪儿弄出来的伤口。”
李蒙心头快速盘算,就算拿到东西,也无法联络萧苌楚,而且会很快被赵洛懿发现,不如等萧苌楚再找他时,再取走百兵谱。主意已定,李蒙放下紧张,将那卷缂绸卷起,迅速塞回包袱中。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要随随便便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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