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临寒耐心地给他讲解。
“是不是这样?”李蒙埋完,看见曲临寒抬头在看月洞门那里。
“今晚不带你们拜见太师父了,等会儿随我去饭堂用饭,晚上带你们出去转转。”赵洛懿的声音传来,李蒙把刚埋的枝条扶正,拍了下曲临寒的后脑勺。
曲临寒才回过神,讪笑道:“对,就这样,很简单,你不都学会了嘛。”
赵洛懿径自走进屋里。
曲临寒小心地抓住李蒙的胳膊问:“师父心情好像不好,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李蒙洗干净手,在曲临寒袍子上拍下俩湿手印。
曲临寒没和他计较,接着问他:“那天我们遇上的都是什么人啊,你觉不觉得,师父有事儿瞒着咱们。”
赵洛懿一句让曲临寒照顾好师弟,这下曲临寒兀自把李蒙当成了自己人,而且说起来,无论徒弟再亲,和师父总有个隔辈儿的关系,就像和私塾先生,如师如友可以,终归师就是师,曲临寒一个“咱们”李蒙听着还挺顺耳。
“你不是听你爹说过,十方楼的事儿吗?”李蒙撤身看了一眼,赵洛懿不仅进了屋,还关上了门,他们两个徒弟不好在门口嘀嘀咕咕。
“去我屋里再说。”李蒙推着曲临寒起身。
“等会儿,我洗手。”
曲临寒两手湿漉漉地进了屋,李蒙递给他毛巾,倒了杯才泡的热茶出来给他暖手。
“凑合一下,太久没回来,屋里好像没什么好茶叶,就这,还是我翻箱倒柜找出来的。”
曲临寒不好意思地笑:“我都好久没敢坐下来喝杯茶了,在大尧村,成天担心谁会上门找麻烦。”
李蒙理解地点头,拍了拍曲临寒的肩膀,“以后我和师父就是你的亲人。”
曲临寒笑了笑,没说什么。
“十方楼明面上做车马行营生,暗地里掌握着一张隐蔽的情报网,做这事儿需要极端隐蔽,谁都不能担保自己认识楼里所有人,我现在在十方楼能叫得出名字的人都不超过十根手指,认得脸的也没超过二十个。执行任务从接下到发出,中间环节很复杂,为了避免泄密,除了四大杀手,其他人的身份都很隐秘。有些人看着像杀手,其实未必真杀过人,有的看着人畜无害,很可能手上沾了不少血。”
看曲临寒变了脸色,李蒙忙道:“也不是只要有人出钱买人头,就都会接下。以前木头哥说,其实这些被杀的人,身上都背着人命债,多是狗咬狗,只不过顺手十方楼在中间做了这个工具,将死之人,也会吐出不少秘密。”
曲临寒点了点头,仍显得心有余悸。
“放心,我们不会被派去出任务。”李蒙安慰地拍了拍曲临寒的肩膀。
“为什么?”
“我们有什么本事啊,去杀人还是被人杀啊,至少这三年以内,都没有可能派你去杀人。”李蒙想起在靖阳侯府时,赵洛懿让曲临寒考虑清楚,要是跟了他手上就没可能干干净净,又想到薛木头现在完全在接饕餮的班,自己离开十方楼之前,薛木头那呆子手上都已沾了两条人命,又觉得曲临寒拜入十方楼,不知道是好是坏。
李蒙自己也还没有杀过人,只知道薛木头第一次出任务回来,一句话没和他说,还把李蒙关在了卧房外面,李蒙去找疏风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给薛木头送吃的,看见他把自己用被子裹成了个粽子,两眼无神,脖子缩在被子里,听见门的动静像被吓住了,瞳仁涣散。
把李蒙吓了个够呛,他温和的大师伯却习以为常地对他说,“过两天他便会不一样了,十方楼里的弟子,早晚有这一天,丰儿已经比别人经历得晚,我要再护着他,也无法护他一辈子。”
从那以后,饕餮算颐养天年了,转而入瀚竹轩训练杀手,不再亲自动手,留在瑞州。几乎算得上是半个楼主。
这次楼主病重,赵洛懿也是接了饕餮的传书才回来。
“反正……我也不知道以后师父会不会让我们去杀人,你杀过人吗?”李蒙抬头看曲临寒的侧脸,曲临寒神经质地浑身抽了一下。
“……我没有亲自动手。”良久,曲临寒齿缝中挤出一句话。
李蒙反应过来,那个以曲临寒小娘先威慑侵入王家庄的贼人,再发射飞针的机关,可能就是曲临寒自己做的,加上地道里的暗箭,又联想到在王家庄里嗅见的血气,可能曲临寒已经杀过了人。
“你也是为了自保……”李蒙有点说不下去,这么多次涉险,他知道人逼到极处,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说不定也能抓起砚台砸死人,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无论年纪、性别,都很可能做出自己平时难以想象的事。只不过他每次遇到的对手,他都杀不掉,否则还真不好说会不会沾上人命。
可能受到父亲李陵的影响,李蒙始终觉得,杀人还是犯律,十方楼的做法他也不认同。不过谁管他一个毛头小子认同不认同,人在屋檐下,李家小少爷能屈能伸。何况很多事他没有亲眼见过,真不好说。
“嗯,我是为了自保。”曲临寒似乎得到某种谅解,点了点头。
“不过能选的话,我还是不想杀人,杀手总是……”李蒙用力搜寻半天措辞,才说:“像活在某种阴暗里,你看他们的眼神能感受到。”
曲临寒感受了一下赵洛懿和霍连云,觉得从赵洛懿身上能隐约感觉到李蒙的形容,霍连云却不大感觉得出来,他更像是笑面虎,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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