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丰本很清楚自己没用多少力,但看李蒙脸色眼睛鼻子皱了起来,一副被踩得很痛的样子,眼睛里泛出疑惑,连忙抬脚,被李蒙踹了个正着,薛丰哭笑不得,就见李蒙一脸得色,扬起下巴,指了指曲临寒,“我现在还有师兄。”
“知道你有人疼了,以后用不着我费心。”
“那怎么成!你也得疼我!”李蒙叫道。
薛丰这才露出一丝和缓笑意。
李蒙赞了两句茶好,才问薛丰:“这趟回来,我们让南湄人给缠上了,薛师哥见多识广,我想问问,你对南湄有什么了解吗?”
曲临寒一看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儿,坐着也心里踏实了点。
“关于南湄的文字记载很少,不过一年前,我去过一趟那里,在当地听说过一些,看你想知道什么了。”薛丰说话慢吞吞。
“我想知道,南湄的大祭司是个什么职位,管什么事儿,还有,怎么选出来的?”
薛丰想了想说:“不是选出来的。”
“不是?”
薛丰点头:“南湄人信奉血统天承,大祭司是神女之子,通常神女十六岁以后,会依照族中长老安排,与圣子行夫妻事,生下的孩子会继承一些特殊的能力,第一个男孩由长老带走,让上一任大祭司和长老们共同教养,准备继承大祭司的职位。”
“什么能力?”李蒙想起赵洛懿彪悍的恢复能力,大概有一些了解了。
“不一定。据传南湄人的先祖,乃是一对兄妹,被困在大夷山中,长大成人之后,妹妹有了身孕,山里贫瘠,没什么可以补身的,便由她哥哥遍尝能找到的植物和动物,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阴差阳错,他们不仅活了下来,而且世世代代更迭,在最严苛的环境里长成一个强悍的部族。有个传说,第一个后人出世前,有巨蛇主动献食,吃了蛇献上的果实,才让南湄人有了异能,所以南湄人以蛇为尊,认为蛇和人一样,是万物之灵。”薛丰喝了口茶,继续说,“不过他们的大祭司,通常只能活到四十岁,就像为这种异能付出的代价。”
“什么?只能活四十岁?”李蒙腾地跳了起来。
薛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李蒙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大,遂坐下,讪讪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薛丰摇头,“南湄这个部族很神秘,根本没人清楚那片群山里住了多少人,毒沼遍布,他们又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我在那里呆了一个月,除了师父派我去换药材的村落,别的地方都不敢随意走动。没有当地人的指引,迷失在山谷之中,很可能会没命。”
怪不得大秦军队一直没有打过南湄的主意,穷乡僻壤,听上去就没钱,占了也没法用,想起安巴拉等人说话叽里呱啦的口音,跟野人似的,李蒙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大祭司是管什么的?”李蒙问。
“主要是祈福和祭祀,南湄人很信这个,每年年节之后的第一个月,全族人都要参与祭祀大典,具体我不清楚。”薛丰说,“我知道的也有限,三师叔为了采药,每年会去一次南湄,不如等他回来你再去请教一番。”
李蒙看薛丰这儿也打听不出什么来了,就捏着杯子有点出神。赵洛懿要是真的被找回去,那也是成天跳大神,何况安巴拉看上去古里古怪,肯定不会让自己跟去。不能让赵洛懿回去,不然没师父了不说,以后要见一面,说不定都很困难。
刚有一点动静,薛丰就发现了。
曲临寒起身恭敬行礼,李蒙就知道赵洛懿来了,怕薛丰会说出点什么来,茶也不多喝一口,转身就往赵洛懿身上扑,催促道:“师父我们上哪儿转转?
赵洛懿性子冷淡,随便对薛丰不易察觉地点点头算招呼过了,把李蒙从脖子上扯了下来,一巴掌托住他的屁股,把他朝前推了去。
“站好!”
李蒙还没站好,曲临寒就站直了身。
赵洛懿眼底有一丝暖意,虽然吵了点,但感觉似乎也并不赖。
“去放松一下,明日起,你们两个都得早起练功。”
李蒙上翘的嘴角登时垮了下来,曲临寒兴奋地叫道:“师父肯教,我们一定好好学!”
赵洛懿斜睨李蒙:“不见得吧?”
李蒙噘嘴,悻悻道:“我也会好好学。”
赵洛懿掐了掐李蒙腮帮,揽住他肩头带着往外走,曲临寒在旁跟着,也未觉有什么不妥。那日雨中作战,他已全看出来了,李蒙和赵洛懿关系非同寻常,他只想学好功夫,别的无所谓。
一路被追杀,过的全是不踏实的日子,好不容易回到瑞州,算踩到自家地盘,李蒙看见什么好玩儿的就像只猴子似的蹿过去。
街面上人来人往,恰好是瑞州府开夜市的日子,什么新奇好玩儿的都有,李蒙带着曲临寒看了会儿跑江湖的戏班子喷火表演,人群中喝彩声阵阵涌动,李蒙扭头一看,赵洛懿在不远处小摊子上不知道看什么东西。
“师哥,我去找师父。”
曲临寒正看变脸看得出神,随便摆了摆手:“去,记得过来找我。”
李蒙点着头就跑了,走近赵洛懿身后,放慢脚步,看见他蹲在那儿把玩几个石刻,当场就能让摊贩刻字,充作私印。就算不做印章,章子上雕出的动物也栩栩如生。赵洛懿手里正把玩一个猴子的。
李蒙带笑的声音趴在赵洛懿耳朵边上问:“师父给我买的?”
“没买。”赵洛懿放下猴子,又拿起个黑玉的狗儿,在手里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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