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地主的时候,是劳动价值论;坐天下的时候,是边际效用价值论。此一时,彼一时。□□与掌权的过程需要不同的价值论,于是经济学就有不断的进化。当然,也可以说是退化。
一般来说,统治阶级都喜欢边际效用价值论,而被统治阶级都喜欢劳动价值论。劳动者创造了社会总产品,这些总产品在各个阶级之间分配,垄断核心资源的人获得最大的分配份额,这是生产与分配的过程。区别是对这个过程的解释。如果是边际效用论,那么垄断核心资源的人提供了稀缺的资源,自然有资格获得最大的份额。如果按照劳动价值论,那么垄断了核心资源的人往往游手好闲,并不参与社会产品的生产过程,或者做出的贡献有限,但是因为他们垄断了核心资源,所以可以分到大部分的产品,比如地主,比如掌握暴力的贵族,但是他们却有资格获得产品中的绝大多数。或者,即使参与生产过程,获得的收入也与他们付出的劳动不成比例。这时如果用劳动价值论显然会推导出他们是寄生虫的结论。提出水和钻石价值对比理论[2]的约翰劳,本人就是职业赌徒,很长一段时间靠赌博的收入过日子,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游惰阶级。反过来,被统治阶级日夜劳作,勉强糊口,自然愿意接受统治阶级都是寄生虫的结论。
两种价值理论激烈争论是表象,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之间的矛盾则是本质。那些说经济学发展了,所以边际效用论替代了劳动价值论的人,完全不了解边际效用论和劳动价值论的萌芽,几乎是同时诞生的。——生产力的发展推动了阶级对立,对立的阶级之间文攻武卫。批判的武器不能替代武器的批判,反过来,武器的批判也不能替代批判的武器。所以,每个阶级都追求本阶级的理论武器,对立的阶级必然有对立的理论。两种价值论如同阴阳,相伴相生,为彼此对立的阶级提供理论武器。封建地主阶级和高利贷者要用边际效用论为自己寻找合法性,产业资本家则用劳动价值论为自己的武器抗衡边际效用论。最终,资产阶级占据了统治地位。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于是,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开始捡起封建地主阶级和高利贷者的理论作为自己的辩护武器。不了解价值理论变迁背后的社会变迁,才会说出经济学发展了之类的话。
价值理论是经济学的基础,如同力的概念是物理学的基础。不同的阶级有不同的价值理论,这就如同不同的(宗教)信仰对善行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我们能确认的创造财富的过程只有:一些人在一定条件下,生产一定产品。至于怎么解释,就要看谁掌握话语权。无论哪个阶级,都要把自己解释为创造价值的阶级——没有哪个阶级会把自己解释为寄生虫。
不同的经济学,对最终理想社会的解释也不一样。大地主阶级奖励耕战,抑制商品流通,也就是重农抑商,追求的是编户齐民的社会。大资产阶级追求的社会,是大资产阶级高高在上,其它阶级老老实实贡献剩余价值的社会,所以要充分利用稀缺资源,发挥最大价值,提高效率,实现帕累托最优。官僚追求的社会必然是官僚权力无限扩张、不受约束的社会。社会底层追求的社会是没有压迫的社会,私有资本消亡了,国家也消亡了。
如果我们细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理想中的社会看起来都无限美好,其实并不描述的那样,而且是互不兼容的。生活在大地主追求的理想社会,大商人就会很不舒服。生活在大资产阶级追求的社会,劳动者就会很不舒服,因为劳动力是最不稀缺的要素,劳动者的报酬注定很低。反之,在卢瑟追求的社会之中,人们要么按劳分配,要么按需分配,大资本家和大地主的私有财产就不能作为分配的依据,他们必然很不舒服。
这就如同不同的(宗教)信仰,有不同的天堂和地狱。甲之天堂,乙之地狱。
不同阶级的经济学无论是衡量经济行为的尺度,还是的最终的追求目标都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各阶级利益不统一甚至尖锐对立,不同的阶级必然有不同的经济学。于是,稳拿有稳拿的经济学,卢瑟有卢瑟的经济学。认为世界应该有统一的经济学的想法,是很幼稚的。
所以,为本阶级提供理论支持是每一种经济学最基本的功能。每一种经济学的背后,都隐藏着本阶级的诉求。把自己宣传为神圣的科学,不过是自我的掩饰,如同给耶稣画上光环。
认为经济学应该超越政治而统一的人,无非是暗示自己支持的经济学是唯一真理,其它经济学都是歪理邪说。换一个角度看,提出这样观点的人,往往推崇的是现任稳拿的经济学,潜在的目的就是封杀卢瑟和前任稳拿的经济学——尽管他自己未必意识到。
本文既然是卢瑟经济学,就要按照卢瑟的方式解释经济。卢瑟,一无所有,吃苦受累,是出力的一方,按照中国的说法,就是劳力者。既然是劳力者,所以必然认同劳动价值论。
历史上最有名的卢瑟经济学家,无疑是马克思。遗憾的是,马克思死后一百多年,卢瑟虽然震撼了世界,却没有建立起英特纳雄奈尔,卢瑟经济学也发展缓慢。具体为什么,本文不解释。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看南斯拉夫吉拉斯的《新阶级》。
本文尝试在马克思这位巨人的肩膀上,再迈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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