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到桌子的另一边,拿起水壶给她倒水,左手的骨折还未痊愈,整个手都缠着绷带,动起来不太方便,夏月白用右手握着壶耳,左手托着壶底。
潺潺的流水声,响在两人蓦然沉寂的气氛中,格外清晰。
“我……那里没有这种称呼,只有总统总理之类的,老百姓也不可能见到他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傻的望着一个女人发呆,夏月白在心底鄙视自己的白痴。
“总统和总理,像国王一样吗?”瞥见她倒水的动作很僵硬,那只缠着亚麻布的左手,似乎还不能自如活动。
“不太像,因为国家体制不同,他们是被选举出来管理一个国家,权力虽然也很大,但没有您的权力大。”放下水壶,退后一步,安静地回答。
“管理一个国家……他们也是有使命的人。”
“是。”
“你的名字,用你们国家的语言,怎么念?”倏地,她冒出一点好奇,饶有兴趣地问道。
随着身体向后一靠,黄金胸饰抵在粗糙坚硬的木头椅背,硌得后背硬生生的疼,抬手解开肩上的搭扣,拿下沉甸甸的胸饰随手丢上桌子,如果不是为了出席宴会,她最恨佩戴这些华而不实的没用东西。
“您要听?”眼睛望着那个做工精湛的巨大饰品,金灿灿的黄金与各色珠宝一同绽放着耀眼的光芒,桌面流淌着一片波浪般潋滟的艳丽色彩。
“你能这么快学会我们的语言,难道我不行?”抬起右臂扭动肩膀,活动一下被沉重的胸饰压了一晚的肩膀,继而换到左边肩膀,带笑的眼,瞅了一下夏月白。
“不、不,当然不是。”讶然,赶紧摇头,随后放慢语速,用自己最熟悉的发音,开口念道:“夏……月……白。”
“夏……”顿了一下,缓缓地念出后面两个字,有些吃力。“月……白。”
“嗯,最后一个字,不要降声,要扬声。”
“白。”再一次尝试,舌头在嘴里打结。“夏月……白。”
“对。”好久,没有听见别人用中文喊她的名字,图萨西塔的发音听着有些古怪,就像外国人卷着舌头说中文,虽然不是字正腔圆,却能辨出大概。夏月白想笑,还是忍住了。
起身,拿过桌上的那片胸饰,温和浅弥的笑,一如门旁那泓如水月光。“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
“是,王请慢走。”颔首,想起佩妮教过她,要跪送法老离开。夏月白曲膝正欲跪下,手臂被一只手托住,浅浅的温度,些许不同于夏天燥热的温凉,愕然。
“行了,这些礼数不适合你。”让这个来自异度空间的女孩,参照埃及的礼仪跪来跪去,图萨西塔早就从夏月白勉强的眼底看出了不情愿。
稍许的尴尬和不安,夏月白直起腰,抬眸的刹那,觉得两人站得很近,近到图萨西塔的发丝轻易地扫过自己的手臂,一阵麻麻痒痒地感觉……她很高,之前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此刻她们面对面站着,终于发现她比自己高出一大截。
就算在现代,这个身高对于女人来讲,也足以让人羡慕嫉妒的。更别提,她是一位三千八百年前的古人,看来身高对于年代并没有限制,主要还是以地域和基因来区分优劣。
察觉自己又盯着图萨西塔一个劲地傻看,夏月白猛然垂下脸,心里暗骂自己的幼稚无知,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自己那张厚脸皮。
夏月白脸上的多变表情,都被图萨西塔看在了眼底,不置一词地笑了,她转身朝外走去。
刚到门旁,步子停下,转过头看着桌边神色仍有些呆愣的夏月白,说道:“也许,我能找到送你回去的方法,到时候,你就能回家照顾你的父亲了。”
惊喜,她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真的嘛?”
“我是说,也许。”阿尔尼斯是唯一的希望,如果连他也找不到办法,那么这个来自异时空的女孩,只能注定游荡在不属于她的世界中。
“您能这样说,我已经很感激了,谢谢。”笑的眉开眼笑,亮晶晶的黑色眸底泛滥着一层轻巧的波澜,似是柔软的泪光,更加接近月光的明亮。
嘴角依旧轻扬,棕色的眸清晰地映出一张笑脸,转身,图萨西塔迈出了小屋。
★★★ ★★★ ★★★
为什么,图萨西塔与历史描述的不太一样。到底是哪里不同,夏月白又说不上来。
似乎,只是自己的直觉。
书里没有写到她的笑容,却写满了她雷厉风行的铁腕行为;书里没有写到她的声音,却描绘了她一声令下处死了数万人;书里没有写她的眼睛,却提到了她强硬的治国手段……
坐在小院的石凳上,抬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璀璨的星河是现代都市绝对欣赏不到的美景,这种奢侈的景致,在没有被工业污染的古代,却是最廉价的东西。
真的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吗?
回到她的世界,离开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地方,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当成一场迷离惝恍的梦……
★★★ ★★★ ★★★
一路坐船顺流而下,到达了尼罗河下游的孟菲斯,天色已是傍晚时分,乌纳斯交待属下去驿馆等待,自己带着两名随从匆匆赶往矗立在河岸的大神庙。
阿尔尼斯的住所,安置在神庙的最深处,幽静而隐蔽,远离供人们朝拜的祭祀大厅。
由祭司引领,乌纳斯走进了一座偏殿。
殿内正前方,重重帘幕后面布置着巨大的软榻,厚重的帷幄被金带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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