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池中有丝微不可闻的动静,太过于专注手中的奇妙感觉,夏月白并未发现。
“你在干什么?”
突兀的一声,在背后不愠不火地响起,有种午后阳光的慵懒调子。
吓了一跳,猛然回身,手里紧抓着白色的长袍。
惊骇的黑色眸子投入嘲讽的棕色眼睛,夏月白的视线顺着那张沾着水珠的俊美脸庞缓慢下移……微仰的下巴,修长的颈项,平直的肩膀,均匀的锁骨……饱满的……胸部!
“啊----”尖叫,很轻地,更像倒抽一口冷气的吸气声。偏开脸的瞬间,她喉咙一紧,喊道:“你、你快穿上衣服!”
这位埃及女王,站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一丝|不|挂的。
搞什么鬼名堂!
“那你先要把……我的衣服给我。”那句“我的衣服”她说的极慢,浓浓的眉轻蔑地挑起,唇线的弧度涨满了戏弄的意味。
“给你!”意识到她指的是自己手中的衣服,夏月白抬起手,脸仍然别扭地偏着,紧盯着屋角的漆金柜子。
拿过,好像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轻轻抖了抖,并未直接穿上身。赤着脚,从夏月白的身旁走过,弯腰捡起软榻上的贴身衣物先套上,又拎起中衣穿在内衣的外面,最后才将那件夏月白给她的长袍穿好。
捡起挂在扶手旁的软金腰带,慢条斯理地缠上,修长的指将嵌着蓝宝石的勾扣搭好,由始至终一直看着夏月白,而夏月白的视线却由始至终地盯着别处。
“你怎么在这里?”调整腰带的紧松度,指尖捏着衣领整理一番,坐下,悠闲地翘起腿,淡漠地棕眸荡漾着少见的戏谑光泽,不紧不慢地话音,比直接的责问更加让人无地自容的尴尬。
听见衣料的摩擦声,知道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夏月白的脸皱成一团,自认倒霉地紧蹙眉头,沉默了片刻。
“我……路过。” 开口的瞬间,她简直太佩服自己蠢到无下限的智商,这种脑袋到底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挑眉,笑。“从我寝宫里面?”
“……”大脑在尖锐地提醒着自己,不要在说话了,否则她会死得相当难看,死在图萨西塔折磨人的眼神里。
向后一靠,一只手臂伸平搭在软榻的靠背,线条结实的优美手臂,零星的水露在麦色的皮肤上闪烁,伴随着她的指尖偶尔敲打一下靠背的动作,小巧的水珠颤巍巍地从手臂滑下,无声无息地落在榻上。
“先是闯进议事厅,后是溜入我的寝宫,你一直这样不懂规矩吗?”有人推门而入时,她就发现了动静,不动声色地游到水池的深处,想要看一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没有她的传唤,私闯埃及法老王的禁地。
直到一个小小的影子,人鱼般滑入浴室的门,她才发现又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我在门口问过了,没人出声,我才进来的,怎么不懂规矩。”撇了撇嘴,暂且将自己溜进来的罪过赖到图萨西塔的头上,可是越说越小的声音,泄露了她的心虚气短。
“你很喜欢顶嘴。”
“我出去了,王请继续。”先溜吧,明显今天是自己太理亏,继续狡辩下去,只会令难堪升级。
“过来。”没有给她逃走的机会,冷冷地开口,图萨西塔斜睨着榻上的一对金色手镯。“给我戴上。”
眉头抽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拖着脚步走回来,蹲下身,拿起一只手镯。
说是手镯,其实与普通的手镯截然不同,说是加长的护腕更加贴切。
纯金的质地,二十厘米长的圆筒状,后面有四个扣锁,没有丝毫花纹的装饰,单就这样一只硕大的纯金饰品,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任何的点缀反而显得多余。
沉甸甸的,夏月白估猜这样一个东西最少也有一斤,整天带着这么沉重的饰品,手臂不累吗?
将手镯套上图萨西塔的手臂,动作有些笨拙地对准锁勾和搭口,不太灵活的左手配合着右手扣上四个锁扣,她费了一点时间。
偷眼望着悠闲坐姿的年轻女王,习惯被人伺候的图萨西塔,并未露出着急的神情,她扬着温和的笑,惬意地像一只正在打磨尖爪的兽,完全不担心猎物从眼皮底下逃走。
恼火,亦无奈,是自己错在先,只能低声下气的服侍这个自负狂妄的混蛋家伙。
“好些了吗?”
“嗯?”正在为她戴上第二个手镯,冷不丁听见莫名其妙的问话,夏月白一脸茫然,不知她指的是什么。
视线从夏月白茫然的脸庞扫过,停在她的领口,轻薄的亚麻衣领边缘隐约露出一些变淡的瘀青。
因着她的目光,突然明白了她指的什么,夏月白低下眼,继续和不听话的锁扣奋战,从脸侧垂落的发丝后面传来她不卑不亢的声音。
“好了,谢谢王的药。”
“喜欢什么,你开口吧,只要我能送给你。”蹲在脚边的娇小身影,垂顺的黑发披在肩头,伴随着她手臂的动作,青黑的发间闪动着一圈暗金的细碎光晕,冗长的发丝垂落地面……漆黑的发梢,流淌在黑色的地面,宛若黑夜中曼妙起舞的晚风,到底是黑夜映衬了晚风的妩媚,还是晚风映衬了黑夜的妖娆,竟然一瞬间无法分清了。
“干嘛送我东西?”送礼物,还不如一句道歉有诚意,她在心里暗自不满地叨念,但是很识相地没有说出口。
仿佛没有义务回答她的提问,图萨西塔不动声色地坐着,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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