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墨低垂了下眼帘,看着手中的萧阑的笔记默不作声。
“何墨,你竟然知道?”被忘记在一旁的何晓期愣了一会儿之后,自己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惊诧地踏了几步走到何墨跟前,“你既然知道的话怎么还呆在这里!那可是怨灵啊!萧阑他三年……”
何墨抬眼冰冷,何晓期的话顿时从口中咽了下去。
“萧阑他怎么了?”何墨一字一字地说着,那说话的力度似乎让人无可辩驳,像是何墨不容许任何人说萧阑一字一句;像是萧阑本身就是属于何墨的,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像是萧阑是何墨人生中他人不可窥探而不可触碰的禁忌。
“人类与怨灵长时间在一起的话会折损寿命的。”看着何晓期被迫安静的模样实在太委屈,林莱忍不住开口帮自己的好友说话了,“特别是,死前受到过虐待的人,若是仇恨的执念深怨气便会更加强大。我父亲就曾经提到过,如若放任不管的话,这样的怨灵能够依靠自身的怨气和仇恨将人类的生命力一天天耗尽,多半是枯竭病死。”
何墨的手一颤,萧阑的双眼猛地瞪大。
原来是这样,这就对了。萧阑的心里喃喃地说着,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好端端的人才这么年轻就会得脑癌。不应该的,这根本就是不应该的,是因为[萧阑]的执念,[萧阑]的仇恨,[萧阑]的诅咒,让才十九岁的何墨便被迫承受了不应该的病痛和绝望。
萧阑有的时候会想,如若何墨病死的话,那算不算是他亲手夺取了何墨的生命。
但原来,不管怎样,何墨都是被萧阑害死的。
“而且你身上的黑气是被附身太多后的结果,已经蔓延全身了。”林莱眯眼看着何墨的全身,似乎透过那层衣服已经看透了何墨身体上埋入血肉的黑气。林莱转过头来看向萧阑,萧阑的脸上露出了似是惊诧似是迷茫的神情,林莱思考了下用了自认为比较恰当的词,“我知道你不想害他,但是,你们如果还是继续这样的话,何墨他……会很危险。”
何墨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萧阑似是一时还未消化掉林莱说的话,而何晓期是完完全全被吓到了。他连忙伸手用力抓住了林莱的胳膊,眼睛瞪着注视着林莱,“那,那有什么方法的吧!你们家不是就是做这个的吗?一定有办法救何墨的吧!”
“有是有,但是何墨得先离开……”林莱微蹙眉思考着说着,不管怎么样,这里是不能再呆了,而且名为萧阑的这个怨灵,也真的应该回去让自己的父亲想办法该如何是好。
“不用,你们走吧。”何墨轻而易举的却将两个人的话都推了回去。
“何墨,你是想死吗!”何晓期瞪大眼看着何墨。
何墨不答,那双眼里无悲无喜,偏偏就是这样的空洞和沉默让何晓期愈发的心慌焦灼。
“何墨!”何晓期喊着,伸手一把拽住了何墨的衣领,抬起眼正视着何墨的双眸似是不理解似是不相信,似是愤怒似是惊慌,“到底是为什么啊!我不懂啊!”
“你说话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爸爸又怎么知道!我也知道当年的事情,就算你讨厌我们,恨我们也好,你说出来啊!你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越说越发的激动,何晓期通红着眼大声地吼了出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是为了萧阑吗?那个人三年前已经死了啊,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恨着你的怨灵而已!你是傻子吗,真的要为了以前的一个初中同学就自顾自地把命也搭进去?”
“你为了一个死人要放弃生命,你怎么不看看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呢!”
何晓期喊完这句话之后,眼泪突然无知无觉地从通红的眼眶里落下来,他的声音哽咽着。何晓期的手缓缓松开,从何墨的领口滑落下来,然后伸手用力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何墨安静地看着何晓期,没有吭声。
房间里,顿时死一般得寂静,只听到可以压制的抽泣声,冰冷而又僵硬。
林莱看着何晓期低头抹泪,何墨站着默不作声,看不出何墨到底在想些什么,而那怨灵萧阑微抿着唇也无法做些什么。虽然不关林莱什么事,但是他此刻站在这里也觉得紧张不安,林莱想要开口随意说些什么,直到看见了窗口的那一抹有了白意的盆栽。
“那是铃兰花吗?”
何晓期震了震,抬头瞥眼瞪了林莱一眼,不知道林莱这个时候提铃兰花做什么。而萧阑倒是视线望了过去,萧阑虽然一直都不知道那盆栽是什么,但是萧阑知道何墨对那盆栽很照顾。
原来是铃兰花啊。
“铃兰五月开花,花语是幸福再来。”林莱轻声说着。
萧阑和何晓期同时怔住。
不由得便在心里浮现出了这个问题,那么,何墨的幸福再来了吗?
一个,如此珍视着这盆花的人,是在真的期待着幸福到来的吗?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却一直一步一步自己走向通往深渊的不归路,从未朝近在咫尺的光明回头。
何墨转过头去,然后缓缓走到了窗口。
“何晓期。”何墨看着那盆栽,然后唤出了那个人的额名字。
何晓期的瞳仁颤抖着,他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睛望向何墨。这好像还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听到何墨叫过自己,也是第一次何墨如此温和地对他开口说话。
“明明开得正好的花,为什么要摘了它呢?”
浓密的绿叶里躲藏着白色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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