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走到老者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好一阵,直到老者挥示意他离开,他才弓着身子倒退出佛堂。
对面的年人已经放下妻子,学着之前老者的姿态,笑眯眯的看着老者。
不过他脸上的笑容,配合他的五官神色,怎么看都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
老者把棋子往桌上一砸,淡淡道:“别说以你的修为会不知道我刚才听到的内容是什么,好歹也是你带了十八年的徒弟,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对面面目y鸷的年人淡淡道:“其实我很担心,不过我不喜欢什么都表露在脸上。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如果一直都管着他,我能够管多少年?还不如在我还有些能力的时候让他多吃点苦,将来有一天真的遇到巨大磨难的时候,他自己能够独当一面。
背后的人都没有冒头,我如果这个时候p颠p颠跑出去,不是会被人看轻么!”
老者笑呵呵的端起紫砂壶喝了一口,咽下口茶水,回味了一会那甘甜的味道,老者伸出右食指指着对面的年人道:“你啊你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等养气功夫,便是很多佛门的高人都没法跟你比。
也罢,是你的徒弟不是我的徒弟,你都不担心,我就不这份心了。
你说这背后的人目的到底是什么?那件事情你追查了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半点踪迹可巡?”
年人有模有样的端起紫砂壶喝了一口,随即好像觉得有些不过瘾,干脆把盖子掀开,直接咕噜一口把紫砂壶里面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末了他抹抹嘴道:“喝茶这种雅玩意,只有你们才喜欢一小口一小口的嘬,我嘛,是个粗人,什么东西都喜欢一口就吃掉。
对那背后的人也是这样,这人可是神秘得紧呐!我都已经查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查到这个幕后黑到底是谁。
一层一层,一开始是美国的张家,然后是张家背后的郑兰心,再然后呢?
哼,这次他们既然出了,肯定不会是小段。咱神州那么多能人,他们不敢在神州动,索性就在外国对明达的朋友下。
连我最先留下的棋子都敢动,证明这些人是知道我要做什么的。
赵无得,你是知道我的,我年轻的时候树敌太多,放过了不少不该放过的人,现在这个敌人到底是谁,我真拎不清。
明达年纪也不小了,再不经历一些事情,永远都无法成长。这次既然那些人对我的徒弟下,就代表他们没有把握对我下,让他先历练一番也不错。”
这两个人,一个是贾北蛰,一个是赵无得。
赵无得一改往日邋里邋遢的模样,现在的样子,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派头。
他对贾北蛰的话嗤之以鼻:“难不成你在柬埔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后不成,要知道那个地方可不是神州,更不是什么发达地区。你那宝贝徒弟如果真的遭遇点什么,只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给他安排的一切,说是说对他历练,鬼知道你这老小子心里想什么鬼东西。
这次如果你那小徒弟死了,哼,我看你这些年白费力气,最后怎么收场。”
贾北蛰没有生气,摆摆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反正我是一点都不担心我宝贝徒弟在外面会出什么事,你也算是他的半个师父,你如果担心的话,现在我让人给你买票。”
赵无得抓起一把棋子丢过去,骂道:“滚犊子,什么叫做半个师父。哼,明达那小子跟了你这么个无良师父,算是他倒了八辈子血霉。如果早一点跟着我,说不定现在已经入大天师境界了。”
贾北蛰懒洋洋道:“我懒得跟你这老疯子说这些废话,反正我不会害他就对了。”
赵无得正色道:“老贾,其实你为明达做这么多,应该让他知道才对。如果有一天他知道真相,而你”
贾北蛰厉声道:“不要再说了,以前没有发现你这老疯子有那么多废话,现在是不是人老了,话也多了。如果不服,咱们就出去练练,反正我跟你也有几十年没有打架了。”
赵无得站起来,冷冷道:“你可不要忘了,刘知命是怎么死的。”
贾北蛰猛然一拍桌子,一张上好的檀木棋枰被他拍成四片:“赵无得,我师兄泽呢么死的不用你来提醒,我比谁都清楚我在做什么。师兄是为了他心最想做的事而死,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可以这样死去。”
赵无得不再说话,多年老友,他清楚贾北蛰的性格。
天师道一门,都是执拗到骨子里的人物,每一个都是铁锤都锤不死的榆木疙瘩。一旦他们认定的事,除非是天塌下来,否则,谁劝都没用。
贾北蛰瞪着眼珠子好一会,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小声道:“你知道就行了,不要有事没事挂在嘴边。明达去了柬埔寨,如果你担心我可以陪你过去走一遭。”
赵无得悲声道:“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要想那么多了。有一个半步鬼王和一个太岁跟在他身边,对方就是再厉害,也得掂量掂量。而且你这老小子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不担心他在柬埔寨的安危,必定是留了后的。我这老头子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那么多折腾,就不丢人现眼了。”
贾北蛰道:“赵兄,对不住!”
赵无得转过头,一脸诧异的道:“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肯说一句对不起的贾北蛰今天跟我说对不起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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