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汉大的同学拿到下学期课表了吗?今年你们卫校长还有阶梯教室的大课吗?地点在哪里啊?想去蹭课看帅哥,o(n_n)o~
——卫老师那个课今年换霍老师上了,在建章楼201,周二下午3-4单元。
——﹃!!!不过你们霍校长不是跟狼女私奔了吗?(版主:随意诽谤,封id一年)
这个帖子之所以流得到处都是,点击数百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后半部分关于汉大高层的各种内部辛秘猛料——没办法,工科男八卦脑补能力太弱,假期还要被抓去上工实践,文笔也渣得可以,于是被完爆了。
☆、 1.卫媪
在之后的很多很多年里,卫青很多很多次回忆过自己的母亲,但是真的就像烟一样模模糊糊,点滴痕迹都没有。而相反的,卫君孺却记得很清楚,虽然她自己并不想记得那么清。
她记不清母亲的名字,只模糊记得几个音,忘记了具体是那几个字,却清楚地记得已经不算年轻的母亲非常非常美,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丽。她懂事很早,四岁以后经历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所以她记得自己的第二个妹妹卫子夫降生时父亲的笑颜和奶奶的不满,奶奶当时很希望有一个孙子。
之后的日子是平静安逸,后来听到“暴风雨前的平静”这句话,卫君孺都会想到那段日子——父母在工厂上班,自己带着小自己两年多的卫少儿在厂幼儿园的后院里过家家玩儿,奶奶不愿意带小小的子夫,母亲有小小的不满,婆媳间有小小的矛盾,生活琐碎而美好。
直到一次生产事故,她再也没有见到过父亲。
工人是主人翁的年代,因公亡故的工人家属会得到特殊的照顾,不光有每个月的抚恤金、逢年过节的慰问礼,母亲更是从一线车间调到了后勤招待所,这是非常好的差事,工作轻松,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有小小的油水补贴家用。每一季三个姐妹都有新衣服和新鞋子,小孩子都愿意和她们玩耍,眼神里有羡慕和嫉妒。
卫君孺当时觉得这种生活是理所应当的,而且,理所应当应该绵延下去。变故却忽如其来,母亲又一次怀孕了。
与现在追求个性解放不同,那时社会义务与道德是至高无上的,离婚再婚的人在厂里都抬不起头来,而丈夫公亡的单身女人竟然怀孕了!?卫君孺之后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疯狂到无法理解。爱欲的利爪牢牢地抓住了她,在浓烈时,现实中的一切待遇、家庭、工作、孩子都微不足道。
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工亡家属成了破鞋!因为发现的时候孩子已经大了,没有办法打掉,母亲被剃了头发,脖子上挂着破鞋挺着肚子游街——那时的她却仍旧顽强地美丽着。而小小的卫君孺当时并不能弄懂,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一样了,她记得奶奶去世时盛大的葬礼,厂子里来了那么多人,好几个叔叔阿姨握着母亲的手,说以后有困难要跟组织上说,大家都会帮你……
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妈妈爸爸奶奶曾经期盼的男孩。母亲叫他阿青,她没有说出孩子的爸爸是谁。卫君孺一直坚信母亲是真爱那个人的,青和情谐音,哪怕是孽情,也是情。
生产前后没有得到照顾和调理,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越来越瘦,眼睛却是明亮光彩的,她艰难地抚养着四个孩子,没有人愿意接触这个不洁的家庭,所以不时来敲门的人只有红卫兵。
两年之后,卫君孺生平第一次出远门。那时母亲的身体非常糟糕,总是生病咳嗽,又没有条件医治,却强撑着带她坐了一天的火车,又走了半天的山路,路越来越窄,坡越来越高,天蒙蒙黑的时候,她们找到了山坳矿区里一户姓郑的人家。那是卫君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郑季。
阴冷的山间回荡着女人的叫骂咆哮,“你个骚.比贱.货,欠男人草的破鞋,我不找你你还敢来找我!?”肥硕的女人扯着母亲的头发,厮打她的脸。卫君孺第一次听到这样低俗的咒骂,吓得抱着弟弟大哭。姓郑的男人看那女人打累了,才低声说,“别闹了,让人听见了不好!有啥事进屋说。”
“郑三,你个陈世美!王八蛋!被这个骚.逼货迷了心窍了!这个贱.逼凭什么进我家?!”说着又在母亲脸上抓了几把。
那天晚上,母亲跪着把一包钱还有弟弟交给了那个女人,因为郑季不敢接也不会接,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母亲。在咒骂声中母亲带着君孺逃一样离开了郑家,深夜里走在漆黑寒冷的山间,消瘦的女人背着女儿一路哽咽着哭,呜呜的声音随着刺骨的风,飘到很远的地方。在回家的火车上,她的眼睛红红的,嘴唇青白,手一直在抖,美丽哀怨。
母亲的脸上留了疤,很显眼,她的手一直抖个不停,没有办法再像原来一样带着君孺干精细的活计,为了生计,只能去干搬运的体力活。长时间搬扛和病弱,挺拔的腰身慢慢变得佝偻,她一刻也没有停止劳作,也没有停止寄钱,哪怕后来已经佝偻颤抖得不能写字,仍会带着已经上学的卫君孺去邮局寄钱给郑家。
她眼里的光亮慢慢消减,没几年,那束光亮便完全湮灭了,并不年老的她被消磨得没有一丝美丽的痕迹,苍老干瘪,她变成了卫媪。
那时,只有16岁的卫君孺带着12岁的卫子夫料理了母亲的后事,14岁的卫少儿上个月下乡了。
☆、 2.卫子夫
没有单纯、善良和真实,就没有伟大。——列夫.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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