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经悬吊在高处,惊吼卡在嗓子眼里。那个蛇形物体被阿伽雷斯的利爪牢牢擒在了手中,喀咔一声,便把它的一截骨头捏得烂碎,软沓沓的垂了下来,活像一枚淋浴花洒。我一下子看清那东西不是什么海蛇,它甚至没有头颅,圆形横截面一般的嘴中,里里外外藏着异形似的三层利齿,正一张一合的垂死挣扎着,距离阿伽雷斯的鼻梁仅有一指之遥,假如它真的咬上去,他这张长得颇为考究的脸大抵也就报废了。
我盯着那个奇怪的玩意,职业病不禁犯了,脑子里快速搜寻着能跟它的外形对上号的生物。
这看上去分明是一只锯齿鳗,可它长的实在不可思议,身体窜进来足有三米多长,末端却依然留在窗外,凭空的甩动着身体,好像被什么怪力牵扯着,活动的方式…就好像一只乌贼的…触手。
fuck!
。我忽然想起在水中看到的怪物尾部的形态,立即意识到这种锯齿鳗一样的玩意是那条大家伙的触须,否则就是寄生物种!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几道黑影接二连三的窜了起来,我猝不及防的差点被咬个正着,好在阿伽雷斯眼疾手快的用坚韧的鱼尾当空拍在了墙上,其中两只几乎就贴着我的肚皮滑了过去。也许是他的反击令那条大吞鳗吃疼,船身此时震荡更加剧烈了,头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枪弹射击声交织嘈杂,一个男人惊恐的大吼穿透出来:“快,快,把底舱里那条人鱼放出来,放他离开这艘船,这只怪物一定是冲着他来的,它在拼命撕咬底舱,马达会损坏的!”
“明白!快,麦可,杰瑞,快,你们去开舱门!”
一个人大声应答着,头顶立时传来了沉重的舱门开启的动静。
“desharow…”阿伽雷斯发出一声低鸣,忽然松手放开了手里抓住的几只触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胳膊搂住了腰身,整个人随着他的鱼尾支撑着腾空跃起,砰地一下将刚刚开启了一条缝的舱门猛地撞了开来。
刹那间撞入视线的是船上混乱可怖的景象,数十根蟒蛇般的触须徘徊在船缘边,正张着它那布满环状锯齿的吸盘口不断发动着袭击,这些穷凶极恶的海盗们此时犹如惊弓之鸟一样四散躲避,他们手上都握着火力充足的火枪,可惜子弹显然难以击退这些并非独立生命体的触须的要害,几个倒霉的家伙更因为子弹用尽而被趁空咬住了身体,惨叫着被拖下了船,眨眼间便消失在那潜伏在海面下的血盆大口之中!
我的老天,我可不想那么死!
目睹这样的惨景足以令任何一个正常人肝胆欲裂,我惊恐的瞪着海中起伏的暗影,浑身僵硬,直到被阿伽雷斯一路拖进了一个黑漆漆的船舱内,被他松开了身体,才回过神来。阿伽雷斯长长的鱼尾在夜色中从我身边穿梭而过,身影悬在船桅边缘,回头盯着我,目光幽亮慑人,我忽然感到灵魂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听见黑暗中他的声音低沉的飘至耳边:“de for me…”
(待在这儿,等我)
tbc
第34章 cer 34
阿伽雷斯打算下海和那么大的怪物单挑吗?
“喂,等等!”我反应过来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可阿伽雷斯却已一纵身跃下了船,,上身扎进了海水之中,长长的鱼尾却顺势一扫,将我面前的舱门掀得砰地一声关上,挡住了我的去路。
可我的脚步却没及时刹住,头结结实实的迎面撞在了面前的金属门板上,霎时间头壳像炸开一样眼冒金星,整个人天旋地转的栽倒在了地板上。
该死的阿伽雷斯…
我在心下恶狠狠的咒骂着,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扶着沉重的头颅晃了晃,好半天才从晕眩的状态中缓和过来,焦距涣散的目光在漂浮中掠过了墙壁上几把黑色的长形物体,精神忽然一振。那是几把ak47!我跌跌撞撞的立即站起身来,取下一把握在了手里,枪身冰冷的触感沁入掌心,使我的慌乱感减轻了几分。
尽管我只有使用麻醉枪的经验,也并不打算拿着枪跑出去跟那些可怕的触手对抗,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抓着这把枪,可它的确神奇的使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我想这也许是我体内流淌的血液在起作用,俄罗斯的男人天生就是该为枪火和打猎而生的。
然而就在我检查这把枪是否上了膛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枪身上打着一串非常清晰的字母———u.field armory.
音译为“斯普林菲尔德”。
我的心头猛地一震,整个人愣在当场。因为我曾经见过这串单词,在大学的军事理论课程上。而不巧我的记忆力超群,对每堂课的每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并且在课上做了详细的笔记。这串单词,是美国二战时著名的军用枪械制造工厂的名称。
老天,谁告诉我一艘海盗船上的军火为什么产自美国的部队军工厂!?难道他们打劫过美国军舰不成?还是…
我不禁联想到现在正值俄罗斯和美国的冷战期间,一个猜想闪电般的掠过我的脑海,将我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
也许这艘看上去是海盗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海盗,他们也许是出于某种军事目的,隐瞒了身份的美国海军部队。对了,这样亨利为什么一早就潜伏在我们当中也就能说通了。我到底一脚趟进了一个多深的军事阴谋漩涡里,莱茵和莎卡拉尓他们以及这些所谓的假海盗又是各自抱着什么目的?难道跟人鱼和人鱼岛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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