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着头想着心事,突然前方“啊”地一声,好像是有人掉进了荷花池中。
荣喜惊讶地抬起头,看见水中扑腾着一个红衣美人,可不就是赵元祈的那个妾侍。
众人呆立当场,直到赵管家喝道:“快救人啊,都愣着干什么?”身后那群侍卫丫鬟才七手八脚地把人从荷花池中捞出来。
红绡被人搀扶着站立,一名丫鬟帮她拍打后心,她噗噗吐出几口池水,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忽地上前一把拽住了荣喜的袖子:“还我簪子来。”
“什么簪子?”荣喜诧道:“我没拿你的簪子啊。”
“我头上戴着的七宝莲花簪,去年王爷赏的,刚才落水的时候不见了。”
“那是你自己落水丢掉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荣喜试图把袖子往外扯。
“若不是你这里人太多,把桥给堵了,我也不会想要绕路而行,我若是不绕路,就不会失足落进荷花池,那簪子也不会丢了。”
“你还讲不讲道理?”荣喜气极:“谁又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戴什么簪子,适才我离你至少有六七步之遥,这也能赖在我头上,况且我还救了你上岸。”
“我不管,反正你得赔我簪子。”红绡猛地撞入荣喜怀中,推搡间,两人站立不稳,齐齐“啊”地一声,复又一同落入水中。
“造孽唷!”赵管家一个箭步上前:“救人……快救人啊!”
荣喜被红绡推入池中,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水,突然有一只手臂托住了自己腰身,将自己稳稳地托上水面,他看见红绡抱着自己在水面上起伏,做出一番惊慌呼救状,可是刚才在水下,他分明看见红绡极为熟练地摆动着双足,水性颇佳。
“你且呼救,听我说。”突然红绡附在他耳边快速地说道:“我知道锦绣的下落,明日申时,你派亲信到西街的染月布庄,我有东西给你,切不可自己亲自过来,你被人跟踪了。”
荣喜愣住,还未及反应过来,忽然身子一重,又是咕嘟咕嘟几大口水,原来是红绡放开了托着他腰身的手臂,向他眨了眨眼,随即装作一副不会水的样子,带着他一同往下沉去。
第50章 第50章
荣喜一连称病几日,闭门不肯见人,就连府里派去的大夫也统统赶出门外,赵熙知他前几日曾经失足落水,加上心情郁卒,故而也不来怪他,只当他是真的病了。
这些时日他从江湖中招揽了不少能人异士,与朝廷官员的走动也频繁了起来,单是魏丞相大寿时送上的那尊玉观音便有足月婴儿般大小,一时间人人为之惊叹,那魏丞相更是笑得有如年轻了十岁。
赵熙春风得意,暗地里向大小官员们许了不少好处,就连那些本来摇摆不定的也统统站到了他身后,直言若是将来有一天皇上在金殿上问起册立太子之事,他们定会联名上书,为靖王请命。
这边厢,荣喜派去的人拿回了红绡的手书,据实陈述了赵熙与赵元祈二人是如何暗地里派人掳走锦绣,如何借救人的名义从他这里讹走许多银子,又说起了宫里头太子一事,眼见太子病体将愈,宫外的王爷们却兀自斗得你死我活,将来恐怕一个都落不到好去,她想跟着他们一起逃走,不想留在这儿给王爷们陪葬。
荣喜捏着那封信,几次三番欲冲出去找赵熙理论,还是赵管家给拦下了。
“京城不是咱们的地盘,现在咱们寄人篱下,府里府外都是他们的人,你这样冲出去找他能讨到什么好去,说他骗了你的银子么?这万一惹得他恼羞成怒,先一刀将那锦绣结果了小命,再将咱们二十多人暗地里除去也不是不可能的,倒不如依了那红绡姑娘的话,偷偷将锦绣救了,再神不知鬼不觉逃回杭州。”
“赵熙欺人太甚,亏我还如此敬重于他,只当他乃一代fēng_liú人物,有帝王气概,更想一心一意助他登上太子宝座。”荣喜气得两眼通红:“如此人品卑劣之徒,活该将来要被太子收拾。”
“太子若是痊愈,朝堂上少不得又是一番风起云涌,咱们及早抽身是对的。”赵管家郁卒道:“只可惜短短个把月,就被赵熙那厮弄走了十几万两银子,连京城古玩总堂的镇店之宝玉观音也被他要走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区区十几万两银子,能教我看清人心险恶。想我在外流落这几个月,遇到的尽是些道貌岸然之徒,表面气宇轩昂,实则龌龊不堪,只有锦绣……”荣喜哽咽道:“只有锦绣一人是真心待我,而非看重我的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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