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面对此情此景,夏荆歌仍然满心疑惑,他摸了摸后脑勺上因打了一架有些松散的发髻,也不知道项融的怒气是哪来的……红尘界的人可真奇怪,脾气怎么个个阴晴不定的,是不是离魔域太近,受影响太大了……
夏荆歌腹诽一番,转而对风甫凌道:“你身体有点奇怪,我的灵力输进去,全都找不见了……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如这样,我把五系基础修习方法都给你,你自己试试看哪个修炼起来最顺畅?”
风甫凌:“……”
还有比这更不靠谱的修士吗?
他指着远处火堆言简意赅道:“我用那个。”
“一般人可是想学都学不到的,你真的不学?”夏荆歌有些意外。
风甫凌看看他:“现在学也来不及。……打完鼠精再学。”
“好吧……”这完全不能让夏荆歌心中的忧虑消散一丝,也完全不能让他高兴一下。
出了这种意外状况,他也知道风甫凌这时候再怎么赶着学修炼之法都赶不上了。他心中即便再没底气能战胜盛怒之下回归的鼠精,也知在遇到妖怪害人之时,断无修士抛下凡人自个独跑的道理。
反正还欠了风甫凌一条命,便是拼死也要护住这三人的。……当然如果自己死掉了,护不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总归是尽力了。
主意既已打定,夏荆歌反而有些轻松起来,便也随风甫凌所指看过去。
火堆仍在孜孜不倦地燃烧着,白色的雾气不断地在大锅上空凝聚,又不断地消失,些许斑驳的朱红在雾气之后若隐若现……恍惚竟有些像他爹的书房。
青烟袅袅,盘香绕绕。
那是无数个昼日凝成的烟雾散光,又仿佛是某个特定午后的片羽吉光。
他爹夏青芦执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自己的名字。他的字原本还是生疏难看,在那苍劲有力的手腕带动下,竟也写得有模有样,写出了一两笔撇捺上的笔锋。
写罢夏青芦摸着他脑袋问:“吾儿荆歌,可知为父为何给你起名叫作荆歌?”
夏荆歌欣赏了几眼自己和父亲共同完成的字作,将笔搁在笔洗上,回头看着他父亲摇摇头:“孩儿不知,还请爹爹告知。”
他爹少有地重重叹息一声,轻轻揉着他本梳得齐整的总角,隔了好半晌才说道:“你此生注定坎坷,难常人所不能难,为父望你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能做到时时有披荆斩棘之勇,常怀击节而歌之乐。是为荆歌。”
那时夏荆歌尚不知坎坷为何物。
后来知道坎坷就是周围随便一个人都能嗖嗖地从练气进入筑基,自己还在吭哧吭哧地蓄精攒气,一天不练就漏得比攒得还多。知道了坎坷是人与人之间原有天份上的差距,不可强求。
现在又知道了,坎坷原来还是欲回家不得门而入,旁人都在浴血奋战,独自己游离其外。……那个他生长了十二年的地方,他竟然连守护的资格都不曾获得。
夏荆歌不知道人的一生到底会有多长,又有多少他爹口中的坎坷在等着他,但他想,眼下这个,去对付一只鼠精,大抵还算不上是坎坷。
就是感觉上疼了点。
夏荆歌伸手去揉揉自己的背,忽觉天色暗得有些不寻常。
他往塌了些许的那堵墙顶望去,但见外面乌压压一片,说不清是云还是什么,只能看见有黑魆魆的庞然大物当空急剧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评论嘛_(:з」∠)_
第7章 风云变幻天塌陷,救鼠闲话原旧识
“天上怎么了?”夏荆歌惊得豁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不小心崩到了背,又不得不揉了两把,才跑过去看。
豁口处仍有些碎石砸下来,他也不敢站近了,只能垫着脚尖看出去。从他这个角度,乌黑的天空在豁口中形成一个类似唇形的巨洞,一道通天乌云柱从地面直达天上。无数更加密集、更加庞大的物体从天空中纷纷扬扬落下,看着很近,其实都远。除却石块之类的物体,夏荆歌竟然还看见了屋檐乃至房屋。
夏荆歌呆了一呆。
天之所以有九重,便是在这红尘界之上,又有九层固有结界所构筑的地界,可供诸界修士们修炼生活……如今那些掉下来的屋舍,难道是七重天上掉下来的吗?
……不,应该不只是这样。
若只是七重天掉下来,至多也就是砸到六重天、五重天去,能穿过如此多结界墙掉到红尘界中的,恐怕也只剩些许零碎了。但如今的情况明显不是这样,天空中密密麻麻地落东西下来,竟像是天上的结界整个儿坏了,全掉下来了……难道他们修仙界都已然沦陷了?
还是说……这就是天柱塌掉的后果?
夏荆歌惊疑不定。
“天哪。”一直不怎么吭声的项雨都惊呼出了声,一脸不可置信地往项融身边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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