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庆然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原主记忆中虽没有这些,外婆他们对他那冷淡的态度自是感觉到了。他没有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习惯,直接带着弟妹窝在一角嗑瓜子。
外婆丁氏坐了一会,便拉着明氏回房。
“翠儿,庆然还是老样子啊,看见我和你爹就打了声招呼,便一直坐着不动,哪有庆阳和欣丫头贴心。”
“娘,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咱别说这个。”明氏靠近丁氏,小声询问,“娘,让你打听陈秀才,那家到底如何?”
丁氏沉吟半晌才开口:“翠儿,娘仔细打听过了,那个秀才品貌都没说的,只是他家里乌糟糟一团,欣丫头要真入了他家门,未必有好日子过。”
“娘,这事我也愁呢。谁让她就看上陈家门第,我有什么办法。”童氏叹息,“娘,你说说陈家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陈秀才是家中老小,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且有一个小姑子待字闺中,两个嫂子和小姑子,外加一个婆婆,没一个能让人省心。欣儿要是给了他家,作为新媳妇,还不只有被欺压的份?”丁氏啜了口蜜水,接着说道,“这也就罢了,问题是,那家未必看得上钟家,那边要是没意思,这亲事就难成,终归女方没有倒贴的份。”
“娘,你一会跟我去见婆婆,把这事赶紧给办了,拖下去问题更麻烦,不管成与不成,早了早省心。”
丁氏久久没有言语,末了憋出来一句:“欣儿这丫头心气竟是这般高,那样的家庭她都敢进,着实让我都高看一眼。我托人问过,那陈秀才是真有才,小小年纪就考中秀才,明年要是运气不太糟,那还真有可能取中。陈家人也是这般认为,他们现在挑剔着,一边是有陈秀才充门面,想要娶个家境好,门第不高,嫁妆丰厚的,一边又赶时间,必须在明年科举前成亲。他家在陈秀才身上花了许多银子,如今正缺钱,两个嫂子意见很大,陈江氏才想出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否则等陈秀才高中,婚事能挑的更高。”
明氏听了有些意动,又有些不满。她娘的意思她细细一琢磨,算是明白几分。这陈家门是真不好进,并非钟欣一人眼光独到,想在陈秀才身上赌一把的大有人在,就看谁给的筹码高。若真事成,她仿佛看到口袋中的银子长脚跑走了。
钟欣本来想找明氏,正巧听到丁氏这么一段话,犹豫再三,咬牙转身走了。
想清楚利弊后,明氏果断领着丁氏去跟童氏商量。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钟家这样上头还有一层长辈的,事情就得另说。一家之主权威可不是说着玩的,钟老爷子和童氏要是做了主,只要不过分,哪有下面儿子媳妇反对的余地。
童氏没想把着孙女的婚事,既然老大媳妇同意,找媒婆去说合便是。眼瞧着马上就要进入农忙,童氏也干脆,带着明氏直接去了秦媒婆那。都是同一个村子,还皆是钟家媳妇,来去方便不说,还不会偏帮着外人,钟氏一族说亲基本都找的她。
童氏不是第一次上秦媒婆家门,双方平时接触虽不多,倒是没有陌生感,开门见山就说明来意。
秦媒婆不是官媒,在这十里八乡名气却不小,对于童氏口中的陈家自是清楚。她倒也不拿捏,很是直白地说道:“陈家穷,想要同陈秀才结亲的,无不是冲着他的文才而去,要是没足够的嫁妆,估计陈家理都不会理。童婶子,你给我个准数,我说亲也有底气。实话跟你们说,我们族里也有人有这个意思,只是出不起嫁妆,就舍了。”
“我家公中都有定数,年成好的时候嫁女儿都是五两。”童氏说着望向明氏,“正声家的,你透个底,大概要多少,若不太过,我大儿媳妇家还能补贴不少。”
秦媒婆不是第一次给钟家说媒,对他家规矩也知道一些,直接伸出三根手指:“少于这个数连登陈家门都难,除此之外还有一条,符合以上条件的,还得让陈秀才相看一面,他同意这亲事才能成。”
童氏和明氏倒吸一口气,三十两,这在农家来说,娶媳妇都用不到这么多。这也就是今年钟家家境起来了,要是放在前几年,娶个媳妇五两都够了,嫁女儿通常都是一二两压箱银,再陪点实物嫁妆就了事。
陈家可是几乎没有聘礼的,嫁女儿不光一点补偿都没有,还要贴进去大把,有几家乐意?陈家要的三十两可是压箱银,嫁妆除了压箱银之外,还有大量物件,家具碗筷之类,哪个不用花钱?三十两都是最低要求,这可不就是狮子大张口吗?
童氏很想转身就走,见明氏愣愣的没动,这才硬撑着没有起身。
秦媒婆眼睛一亮,没被银子吓走,那就好,表示还有商量的余地。也是陈家好命,那个陈秀才品貌都拿得出手,最重要的一点是确有本事,要不然光凭一个秀才的名头哪至于吸引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也不看看有多少秀才一辈子都没能翻身。
最最要紧的便是,陈秀才似乎不想要个出身压着他的妻子,这也导致小富的农户最优先。陈秀才看似好说话,却并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这后面的条件都是他以不参加科举换来的。只不过如此一来,陈秀才要结亲的风声放出来有些日子,也没能成。
三十两这个数目对于农家而言确实有些高了,非一般家庭能承受,也就地主级别才出得起,偏偏地主家的闺女陈秀才不要,这不是难为人吗?
“没有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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