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哥儿好。”到了屋门口,他才拘谨的出声,脸上的笑有些僵,像是有些不太习惯露出笑容般。
季安逸客气的笑了笑,侧了侧身。“您好,里头坐,您怎么称呼?”
“我姓刘,喊我刘伯就好。”刘伯跟着进了厨房,眼睛始终微微垂着,没到处张望。
“喝杯水。”季安逸把水递到他面前,顿了顿,好奇的问。“刘伯跟刘阿麽他家可有甚关系?”
刘伯接过水,喝了口,才说。“刘大是我堂侄。”
“呵呵。”季安逸笑笑,拿了些杏子洗了洗。“刘伯吃杏子,这味道好。”
刘伯看着那杏子,摆了摆手,又将杯子放到了饭桌上,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提了出来,搁到了季安逸的面前,又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个钱袋子,打开。
清清脆脆的铜板碰撞声在厨房里响起。
“季哥儿这是我的心意,也不算多,我想着在你这边挑三个月的井水,去伺弄我那片果树。”
那堆铜板,瞧着有四五百个,有些模样新,有些模样灰扑扑的,似乎存放了许久。
他看着,心情有些微微的复杂,将铜板推了推。“刘伯钱就不必了,也太见外了些,这野物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回头啊,家里的果树结果子了,我这嘴馋,就上您哪念叨念叨,到时候您别见怪就好。”
“哪能哪能呐。”刘伯忙摆着手,把钱又推开了,站起身,边说着边往外走。“回头果树结果了,我送些过来,季哥儿把钱收好。”
他腿跛,走路本来不太利落,这会怕是心急,走的有点快,整个身体就更不平衡了,显的有点摇摇晃晃。
季安逸在后头看着,本来想追上去,又放弃了。
万一他摔着了,这往后打交道就尴尬了,算了,钱暂时先收着,日后有机会再补偿。
晚上刘阿麽过来挑水时,他得问问这刘伯的情况。
心里头这么想着,季安逸把钱收了起来。
看着那两只兔子和野鸡,有些微微的头疼,这天热,肉类不好存放,先清理出来再说。
这野物腥味重,当然不能在井边清理,他准备提着去溪边。
不想,又有人过来了,这会是两人。
“哟,季哥儿这是准备上溪边清理野物呢?这兔子瞧着可真肥大,季哥儿有口福了。”其中一个,笑呵呵的开口,一脸的自来熟模样。
另一个,也接了话。“现在山里的野物可不好抓,得往深山里走才成呢,季哥儿这是谁送过来的?”
季安逸笑笑,没有答这话,倒了杯水洗了点杏搁桌上。“喝水,这杏子味儿不错。”
“这就是李家送来的杏子吧?”第一个说话的拿了个杏子尝了口,又说。“李家向来精明,又抠气的紧,也就他家做的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上回跟李大哥儿……”
吧啦吧啦,这两人当着季安逸的面,边吃着杏子边喝着水,拉起了家常来,话题还转的飞快,上一句在说东家长,下一句一跳到了西家短,时不时的又插说,镇上的东西哪家物价贵了。
季安逸囧囧坐着,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正在这时,又有三人说说笑笑的朝着这边过来了,一到屋门前,听到里头的说话声,那三人有人迅速发表自己的意见。
于素……五个哥儿凑一起,场面更热闹了。
能不能换个地方嗑家常?
季安逸特别想说出这句话,奈何,他找不着机会插话进去。
终于,在大半个时辰后,大约是说累了,五人才恍然想起,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被无视的季安逸总算得到了重视。
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两句场面话,瞅着时辰不早了,留下东西三三两两的离开,走之前,还约了句,等农忙过了,一起到镇上置办东西,人多力量大砍价也是同样的道理。
很显然今个大半个时辰的说话,这五人的情谊进了大步。
看着厨房里堆放的大米啊面粉啊还有两套衣服草鞋八双一条肉三条鱼,还有精致的小竹篮子六个,布鞋两双,鸡蛋鸭蛋杏子,这黑糊糊的小罐子是什么东西?
季安逸好奇的打开了罐盖,一股子蜜香扑鼻而来。
野生蜜!
眼睛顿时一亮,这是个好东西啊,赶紧弄点尝了尝,这味道正!太正了!
季安逸抱着小罐子,笑的见牙不见眼,乐滋滋的跑到屋前院子里,找他的呆子去了。“尝尝。好吃的。”
王小二尝了点,咧嘴,憨呵呵的笑啊笑。
把厨房里的东西归置好,关好屋门,季安逸拉着王小二往溪边走。
中午就把这只野鸡给炖了。
两只兔子抹了盐,搁屋檐下挂着。
今天中午菜色丰富,有肉,有鱼,还有野鸡汤。
“呆子,你去喊哥哥过来,让他来家里吃饭。”这么忙这么累的日子,依着季伯麽那性子,肯定不会整好吃的,季安逸有些心疼王哥儿,家里有好吃的,送过去他肯定吃不了多少,还不如喊过来。
王小二听着,乐滋滋的笑,然后,找哥哥去了。
他知道在哪里,昨晚散步时,季安逸指着给他看过。
季安逸是故意让呆子去的。
他去的话,季家都在地里,不好只喊王哥儿俩口子,但呆子不同,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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