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争本来昏昏欲睡,被这么刺激了一下,睡意全都飞走了。他愤愤的拿起毛巾,用力擦了一下脖子,说:“……你这是要弄死我……”
顾慨棠一怔。他想,这毛巾刚擦过腋下,没有清洗,就往脖子上擦?
顾慨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说话。
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窦争不讲卫生。
顾慨棠尽了自己的责任。他不可能一直请假,只为照顾窦争。第二天一早,临上学前,顾慨棠叮嘱窦争按时去医院输液。
窦争趴在床上:“好。小野麻烦你送了。”
他很久没生病了,这回发烧得很严重,全身酸痛,他一点都不想起床。
顾慨棠点点头,一边穿鞋一边问:
“你怎么去医院?”
窦争说:“那你就别管了。”
顾慨棠问:“要不让顾慨梅过来?”
“不用。”窦争挥挥手,把头埋到枕头里,“你快走吧,我还想睡一会儿。”
窦争昨晚吃过晚饭就躺在床上,睡了十二个小时,怎么还想睡?看他这幅样子就不像是会乖乖去医院的,顾慨棠道:“你……”
窦争说:“别磨叽了,我真的会去的。那什么……我单位有认识的同事,我让他抽空送我一趟。”
顾慨棠说:“我还是给我妈打电话吧。”
“……”窦争服了,他说,“我现在就叫我同事,行吗?”
顾妈妈并不会开车,就算来了也要打车送窦争。如果窦争的同事能开车,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窦争打完电话,对顾慨棠说:
“好了,你可以上学去了。”
然后转头看小野,说:“拜拜,儿子。”
小野摆摆手,回答道:“拜拜,爸爸。”
顾慨棠准备回寝室住。他将近一个月没回来,桌子上落了薄薄一层灰,就要提前打扫。顾慨棠上午要上课,下午才有时间回寝室。他推开门时,杨秉治刚刚洗完澡,正站在门口擦头发。顾慨棠看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也没想多说什么,就很平静的往自己床铺那边走。
杨秉治突然问:
“……怎么回来了?”
顾慨棠只好回答:“还是住学校方便些。”
杨秉治歪着脑袋擦耳朵,过了一会儿,道:
“我看楚薇最近都是一个人吃饭。”
顾慨棠‘嗯’了一声,显得有些冷漠。他不想和杨秉治继续这个话题。
可杨秉治对它非常好奇,问:“为什么?”
“……”顾慨棠没说话。
“你们两个怎么了?”杨秉治不依不饶。
顾慨棠叹了口气,说: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杨秉治脸色一变。
顾慨棠又补了一刀:“毕竟,你也说了,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
杨秉治吞了吞口水,他恶狠狠地打开吹风机,用力吹着自己的头发。
一场秋雨一场寒,九月底的雨后,北京气温骤然下降到十三四度。打扫干净寝室的顾慨棠穿着一件长袖外套,他拿着笔记本,准备去自修教室写论文。
裤子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慨棠发现打电话来的竟然是窦争。
他还以为是窦争的病情出了什么问题,表情凝重的接听,接听的瞬间听到窦争洪亮的声音:“海棠,你在干什么?”
“……”顾慨棠没回答,问,“舅舅,你身体怎么样?”
窦争回答道:“好多了,我正在医院输液呢,想到你,就给你打个电话。”
话音未落,窦争周围不知是谁,就爆发出了起哄似得的笑声。窦争跟着也呵呵笑了起来。
顾慨棠忍不住皱眉,他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些,吸了口气,道:“那你好好治病吧。我挂了。”
“啊?别挂啊……”窦争嘀嘀咕咕地说,“我问你在干什么?”
顾慨棠耐心说道:“我要去自习。”
“自习什么?”
“……”顾慨棠说了,窦争能听懂吗?听不懂还问……
顾慨棠懒得跟他解释,就说:“去写作业。”
窦争说:“那你注意不要累到,……吃了吗?”
“……”顾慨棠问,“你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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