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口不提众人将他错认为小娘的囧事。
薛衍闻言,含笑道谢。接过许攸递过来的粗布麻衣,开始换装。青色短褐材质粗糙,上衣左衿儿压着右衿儿,在右肋处穿结,这是崇尚礼仪教化的华夏人习惯的右衽穿法。倘若是在不通教化的突厥蛮夷处,则是“披发左衽”。还好薛衍穿越之前在剧组担任道具师,这种细节还是知道的。
许攸蒋悍等人早在薛衍换衣之时起身出去,远离营帐之后,蒋悍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书生,你听见了吗,他说他叫薛衍。”
许攸也若有所思的接口说道:“怪不得我第一眼瞧着他面善,他这眉眼长相,倘若再过个二十来年,蓄发留须之后,可不就跟卫国公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说我当时怎么没记起来。而且看他形容年岁,也与十年前上元节上,卫国公府被人拐走的大郎君十分相当。”
方才同蒋悍比试的壮硕汉子摇了摇头,颇不赞同的说道:“可是卫国公家的大郎君失踪了这么多年,也有不少人谎报冒充。且他方才还说从小长于深山,不知世事,这会儿又说跟师傅周游海外藩国,才入中原,如此语焉不详,自相矛盾,岂不是前言不搭后语?依某家看来,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免得空欢喜一场,不但叫卫国公跟长公主越发失望,只怕我们还要遭了旁人的算计,贻笑大方。”
卫国公薛绩,雍州三原人,多年来征战沙场战无不克,素有战神之称。平阳长公主庄昭,乃太上皇三女,当今圣人嫡亲胞妹。麾下更有七万娘子军,多年来征战南北,威震关中。对当今圣人亦有救驾之恩。夫妻两人不但深受当今器重,而且在军中威望更高,所以许攸等人并不想草率行事,生怕事情不妥叫人失望,二则也恐言官弹劾他们谄媚献上,愚弄功勋。
因而壮硕汉子的话一出,就有将士出声附议。不过也有人对壮硕汉子的话并不认同。因而出言辩驳道:“此言差矣。某看那薛衍身量,今年才不过十二三岁,观其言行举止,也不像是城府深沉之人。这种年纪的孩子,说话唐突,不通常理之处也是有的,总不能人人都具甘罗之才,比干心窍。再者他落水时的穿戴携带之物,总不会骗人。某倒觉得,这孩子的来历兴许有些古怪之处,可应该同奸细无关。如若不然,言行举止应该滴水不漏才是,又岂会让我等轻易就瞧出破绽来?”
“……至于他说他父母双亡……当年他师傅捡到他时,他还是个不记事的孩子。自然他师傅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再者他师傅捡到他的时候,他的父母已然去世。可他师傅又怎知那人是他父母?也许他师父口中的父母,就是拐人的人贩子也未可知。”
“……长公主殿下与卫国公多年来征战沙场,为我大褚平定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甚至几次救陛下于危难之中。可唯一的子嗣却因家中奴仆看护不慎,被人拐走。这么多年来长公主殿下和卫国公为了找寻薛家大郎,没少奔波受骗,明知希望渺茫,却仍然不肯放弃。可见天下父母心。某倒觉得,对于这件事情,宁可认错,不能错过才是。”
倘若认错,不过是再失望一回。倘若错过……
众将闻言,深以为然。
许攸便道:“我观这少年谈吐不凡,有条有理,虽然形容怪异,对中原之事一无所知,但所携所带之物,莫不精致稀罕。可见他师傅虽声名不显,亦是人中龙分。只是初初见过一面,这少年的心性如何,我等还不得而知。不妨趁此机会将他留在营中仔细观察一二。倘若无甚端倪,等到年下续职时,带着他一同返京也不迟。“
许攸的建议很是稳妥扎实,众将军纷纷沉吟附议。恰好此时薛衍也换过短褐提着烧烤食材和调料出来,众将军见状,纷纷闭口不言。
薛衍可不知道自己自认稳妥的一番话早被这些外表看着粗狂,实则一个比一个精细的汉子瞬间琢磨个通透。方才换衣之时,他趁着帐内无人寻了一面铜镜打量自己。虽然铜镜照人不比后世的镜子毫发毕现,可是熟知自己身体的薛衍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就是自己的身体。只不过从原本的二十六岁缩成了十二三岁大小。除此之外,就连儿时与人打架在耳垂后面留下的一块疤都还在。
身体还是原装的,并不是借尸还魂,这个事实让薛衍轻松不少。虽然成了穿越黑户之后,身份户籍都成了麻烦,可总比莫名占了别人身体,用别人的身份过日子强多了。
心下越发高兴的薛衍拎着一干烧烤食材走出营帐,至众人跟前,兴致勃勃地道:“走吧,我们去吃烧烤。今天你们有口福了,我这里的食材特别多,好些你们见都没见过。”
可不是没见过嘛,这些来自后世的烧烤食材和调料,现在大部分还在美洲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猫着,要等到至少千八百年后才能传入中原。你说眼前这些历史土著们究竟烧了什么香,才能吃上这一回啊!
众将士看了一眼七情六欲都表现在脸上的薛衍,再联想到方才探讨了半日的阴谋论,不觉相视一眼,莞尔失笑。
说是请大家吃烧烤,不过薛衍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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