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家的阿花?”
“她的身材,恐怕穿不了舞者的衣服。”
“村北山口家的闺女?那小姑娘腰很细啊。”
“她同手同脚……”
把村里尚未出嫁的姑娘挨个数了一遍,同时满足“身材纤细”“相貌俊秀”“四肢协调”等条件的,居然一个都找不到。
丽子咬咬牙,“实在不行,麻烦黑子君给我开一点止痛的药,我自己上圌台!”
“胡闹!你连路都走不稳,就算硬撑着上圌台了,能保证毫无差错地跳下来?再想想,肯定能找到满足条件的人选。”
父女俩正商量着,黑子配好药回来了。
因为是在家里,他随意穿了一件月牙白的中衣,不久前才洗过的长发还没有干,泛着淡淡的水光,就这么随意地披在肩上,愈发衬得皮肤莹白如玉。
父女两人眼睛俱是一亮。
是啊,为什么要将人选局限在“少圌女”这个范畴呢?
黑子被他俩灼圌热的视线盯得有些发憷,“怎么了?”
一老一少动作一致地扑过来,抓着他的肩膀,“请帮帮我/我女儿吧!”
“哈?”黑子歪着脑袋,一脸迷茫。丽子父亲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诚恳地拜托他代丽子上圌台。
“可我是男人。”
“没关系,祭典没有规定舞者的性别。”
“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这几天你可以来我家,让丽子指导你。”
黑子还是有些犹豫,“我……”
“没问题的!你和丽子身高差不多,肤色差不多,连胸圌部都差不多……”他忽然不说话了,只因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回头看去,女儿正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父亲大人,我刚刚没听清呢,可以再说一遍嘛?”
“丽子,丽子你听我解释,我,啊——”
于是,这场谈话最后以丽子的拳头告终。
为了祭典不出差错,黑子终究还是答应了。
尽管在穿上那套舞裙的时候,他很是纠结,但君子重诺,答应的事情,他不会反悔。
和孱弱的外表不同,黑子骨子里是个很要强的人。
要就不做,要做,就要尽力做到最好!
记不住舞蹈的动作?那他就练习十遍!百遍!
连着几天,黑子天没亮就起来,前往丽子家接受舞蹈速成的魔鬼训练,深夜才回家。好几回,他甚至洗澡到一半就睡着了,要不是赤司担心他,跑去浴圌室查看,说不定他会成为“洗澡时淹死”的第一人。
※
在这样紧张忙碌的气氛下,祭天庆典如期举行。
村里人早早就开始张罗,一派繁忙热闹的景象。黑子照例一大早就消失不见,赤司练完了刀法,闲来无事,拿着木吉给他的木牌往祭台那边走,等他到了现场,节目已经演了一半。
祭台前里三层外三层坐满了人,赤司也不往前凑,在最后一排找了个空位坐下。
连着几个唱戏的节目,周围的村圌民看得津津有味,他却提不起兴致。见惯了大场面与高水准,这种民间的小戏台实在入不了他的眼。
尽管如此,出于对表演者的尊重,他还是认真地看和听,结束后也会诚心地报以掌声。在一场短戏结束后,祭台四周忽然被人点上了火把,人群的情绪也明显高涨起来。
怎么回事?
赤司正诧异,却见几个少圌女款款上圌台,清一色的白衣纱裙,舞动的时候,雪白的羽纱宛如连绵的波涛,配上如花的笑靥,观众们的心中都荡起几分温柔缱绻。
赤司的视线却掠过了她们,牢牢锁在最后一个舞者身上。
水色的长发,每晚同床共枕而熟悉异常的脸庞——不是黑子还有谁?
看到他的瞬间,赤司就明白了他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原因。
难怪,之前不管他怎么问,黑子都不肯说自己去干嘛了。看着一身舞裙的人,赤司眼底浮现一抹玩味。
原来是害羞啊。
黑子没和其他舞者一般拿羽扇,反而拿了一柄剑。男人和女人的身材气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哪怕一样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就多了几分英气。前跃,转身,回旋,剑尖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翻飞的白衣有种灵动的美丽。
他脸上不再是面瘫的木然,唇角漾起浅浅的笑意,和其他舞者们灿烂的笑颜相比,实在是很不起眼,然而只要是注意到他的人,都很难移开视线。
一舞结束,台下掌声雷动,热烈的反响甩其他节目几条街。
你说为什么?
那还用问,当然是因为这个节目最养眼啊!
舞者们手捧盛满酒的杯盏,鱼贯着走下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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