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能恢复内力就罢了,可是如今已让他恢复了功力,要叫他如何满足于只恢复四成的功力?他期待的是恢复全部的内力,甚至要更上一层,他要赶在小师弟之前悟透排云剑法十一式,他要当排云剑法第一传人,他要亲手从师父手上接下世代相传的排云剑,他要当倾月山的掌门人,他要名震天下。
不悦之情只有一瞬,看到莲起兴致冲冲带着笑的脸,段云生也马上露出了笑,莲起之前的抑郁寡欢段云生都看在眼里,但任凭他买了昂贵的手饰衣服,命人快马加鞭由各式送来名菜,却也无法搏得莲起一个笑容,段云生心急,也气恼,想当初在山上随手做了一只箫都能让莲起爱不释手,但如今命人送来价值连城的玉如意,莲起就是个眉毛都没舒开一下,于是他只能命小武日夜守着人,如今,莲起一笑,段云生如释千斤重负,先前的责备之情完全不见,余下的只有那上扬的嘴角和殷勤。
“好,都带回来,不如让小武带你再买些键子或着藤球,咱院子大,我让人给你在墙上立个筐,你有空便可以玩球,或让丫头陪你踼键子解闷,这几日见你老是愁眉不展,我真的是心慌极了,只怕你住的不舒爽,只怕你心头不欢喜,好不容易才能再见到你,我好怕你想离我而去。”
段云生揽着莲起的腰,脸上是笑意,是真诚,莲起只是小妖,没有读心术又涉世未深,自是看不透段云生笑容后的真实脸孔,于是段云生这么一说,莲起的心就软了下来,甚至还开始自责,恼怒自己如此没用,老是因为一些小事就动弃段云生不顾的念头。
之前他走在花园里,看着那些乱了花期的花,他真的好想就这么回山上去,莲起心想,如今段云生已经没有生命之危,功力也恢复了一些,剩下的只要他努力便可以再找回,而他,至喝了那碗血燕以后总是觉得倦,身子总是觉得不舒爽,他真的好想回山里那莲潭里好好的泡一泡,他想在月光下走到山顶上去吸取那月的精华。
伸手轻触着段云生的脸,莲起笑着摇了摇头。
“在你不需要我之前,我不走。”这句话他说给段云生听,也说给自己听。
“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段云生握住莲起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拉下,另一手再覆上去,往外一看,外头只有一个轿子,他原来也无意要陪莲起上街,他已有两子一女,亦不曾带孩子上街游憩过,大丈夫志在天下,怎么能把时间用到这种无用的地方,但现下他眼睛一转,拉着莲起的手按在心上说:“让我来为莲儿抬轿,陪莲儿走一趟市集可好?”
“可你不是要练功吗?”
“练功重要,但能让莲儿的笑亦重要。”
莲起摇了摇头,段云生同他说过,段云生那小师弟心思阴毒又奸巧,偏又天生是个练武奇材,而段云生的师父,倾月山的门主又不能辨其真面目,段云生紧抓着莲起的手,说他怕若让小师弟执掌了倾月山会给天下苍生带来灾难,说他恨自己不能像小师弟那般有天赋,才让倾月山有恶主上位之危,让天下百姓有因饥易子而食时的惨剧发生。
段云生拍拍莲起的手,面容寞落,低头叹,“反正走火入魔前,纵我与小师弟同是练到排云剑法第九式,但在两人比划之时,我已感到有些勉强,不像小师弟那样游刃有余,如今我又只剩四成功力,想要与小师弟争雄只怕是不可能的事,若不是心系百姓,心系倾月山,我也不用日夜苦练,其实练武何用?江湖百姓与我何关?倒不如与莲儿同游市集来得有意思。”
莲起闻言,心头也难受了起来,易子而食啊,虎毒亦不食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惨况能让凡人做出这种惨不忍睹的事?在莲起的世界里,他以为人类是最护子的,怀胎九月,抱在怀里最少一年孩子才能走,若要等子独立最少也要十年,比这世上其它动物要多花好几年的时间去呵护,怎样才会狠的下把孩子的肉咽下肚呢?
段云生面容寞落为己身,莲起脸露疑忧为世人。
“你最近日日苦练,难道恢复功力的事都没有进展吗?”莲起皱着眉抬头。
段云生闭上眼睛,摇摇头,似乎不敢让莲起看到自己的眼睛,又是不忍睹触什么,当他再睁开眼时,眼睛是红的,似有水泽;莲起读经,也看历史,凡人的历史在莲起眼里看来倒像是一个不断重播的影片,历朝历代总是重蹈覆辙,王者以痛天下之痛而兴起,又因一己私欲而令天下置于火海,唯一不变的是,受苦的永远是平凡百姓,莲起以为段云生眼中的泪是为了苦民所苦。
☆、一脸死气的莲起
刚才段云生说到凡人已经开始因饥易子而食,莲起想起那猎户阿生的儿子大狗子,他亲眼见过大狗子初生的样子,那粉粉红红的皮肤跟初生的小狗没两样,阿生给起小名大狗子时,莲起还忍不住笑了,心想阿生取的倒很称那婴儿的样子。
婴儿在滚水里浮沈的样子在莲起脑里浮起,莲起心中一滞,玩兴已没,猎户之妻在水里那张苍白失去生命力的脸,那在水里飘荡如水草的发,大狗子的哭嚎,阿生的痛不欲生,同时挤进莲起的脑,如果说段云生是他的执念,那么阿生之妻的事就是他的心魔,按着额角,莲起反手抓紧了段云生的手。
“要怎么才能帮你?”
段云生心底是激动的,但脸上却也瞧不怎么出来,只有那双好看的眼睛略带着水光,一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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