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果八岁那一年,她的父母正在经历婚姻里最难熬的一段。
无休无止的争吵、互相指责,双方都觉得自己是这段关系的受害者。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到后来却互相嫌弃。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婚姻,所有看起来恩爱的夫妻,在人后总有些不足为人道的阴暗秘密。
最初我们让我们爱上彼此的地方,到最后往往成了最不能忍受的缺点。
贝果惊慌失措,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恩爱的父母,忽然之间就跟仇人一样。家里的气每天都很糟糕,不是激烈地争吵,就是冷淡得像是冰窟。
世界那么大,贝果却觉得并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闹得最凶的时候,爸爸妈妈把贝果送到了爷爷那里。
贝果也不知道爷爷具体的年纪,但是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爷爷已经很老了。
贝霖逸是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年轻时候曾经是个贵族的少爷,那时候就是大学生,在战乱的年代从了军,是军队乐团里的乐手和作曲家,到了和平年代被打断了手,再后来就放弃了音乐,改革开放的年代开始倒腾古玩字画,因为眼光狠毒,发了财。
爷爷贝霖逸不是那种喜欢家庭生活的老头,一个人住在郊区的别墅里,性格孤僻,性格孤僻,跟自己的儿子媳妇感情也不和睦,对贝果这个小孙女谈不上多喜欢,该管的也都管,只是感情总是淡淡的。
多数时间,爷爷都是呆在书房里,大大的别墅里,只有贝果一个人跑上跑下,三餐有保姆管,因为爷爷喜欢安静,所以别的时间没有人打扰。
贝果喜欢呆在爷爷家,因为自由自在,没有家里紧绷的气氛,还有花园和小动物。
有一次贝果在家里探索,意外地找到了爷爷的储藏室,别的时间这间屋子都是缩着的,奇怪那一天门没有关。
里面有很多古玩字画,贝果年纪小,欣赏不来这些东西,直到她看见了一个葫芦状的木头盒子。
只有这个木盒子跟别的盒子不一样。
那木盒子随意地放在桌上,不像别的东西都陈列在展示柜上。她好奇地打开看,见到了一把小提琴……
像是有魔力,贝果好奇地把小提琴拿出来,她没有学过音乐,但是也是见过电视上的人拉小提琴的,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按照想象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把琴架在脖子上,举起弓轻轻一拉。
明明是毫无章法的一声,可就是那一声,贝果开始着迷。
“你想要学小提琴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吓了贝果一跳。
是爷爷。
贝果猛地点头。
贝霖逸一直是个严肃冷淡的人,年纪越大越孤僻,那还是第一次贝果见到爷爷的笑容。
“来,我教你。”爷爷说。
一晃眼已经十多年过去,爷爷早就过世了,父母也熬过了婚姻最难的时候,没有离婚,倒是因为贝果的音乐天赋又有了共同的目标,重新变成了恩爱的夫妻,期间贝果换了很多老师,不乏爷爷重金请来的名师,再后来贝果又离家出走……
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很多事情都变了,只有那把小提琴一直陪伴着贝果。
“小王子。”爷爷说:“这把琴的名字叫做小王子。”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是一个叫玫瑰的人送给我的。”
现在贝果把小提琴搞丢了。
贝果觉得她搞丢了自己的灵魂。
放在平时,贝果觉得心情起伏不定的时候,总是会拉琴,架上小提琴的那一刻她总是能够得到平静。
可是现在小提琴丢了,她拉什么?
有人在敲门,贝果拿枕头捂着耳朵不想搭理,她现在谁都不想见。
可是敲门的人相当的执着,一直敲到贝果忍无可忍,没有办法只能扔掉枕头起来开门。
是叶天泽。
贝果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双眼无神,眼睛恨不得都不能对焦。
“有什么事情吗?”贝果一脸麻木地问。
叶天泽觉得自己这一次可能稍微过分了一点,他知道乐器对于一个乐手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但是不激一激贝果,她肯定会继续逃避下去,天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肯拉小提琴。
思来想去,叶天泽决定还是狠下心来。
在乐团里他一向是铁腕手段,曾经逼得一个小提琴首席扬言要杀了他,还真的在一次演出前拿了刀来,所以他觉得自己对贝果还算温柔的。
“你把手机忘在我家里了。”叶天泽借着归还手机的名义过来看贝果。
贝果接过手机,也不请叶天泽进来,失魂落魄地转过身,自顾自走进屋子里,把手机随意地甩在桌上,又一头栽到了床上。
“你在床上躺了一天吗?”叶天泽一边打量着贝果的小房间一边问。
贝果下意识的点点头,双眼无神,像是被抽空了。
叶天泽觉得现在贝果就只剩下一个躯壳了。
“那个旧水箱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这样失魂落魄?”
“比我的命都重要的东西。”贝果说。
“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不带在身边,非要放在对面的天台上?”
“这里治安不好啊,对面之前住的流浪汉大叔没人偷啊……”
叶天泽打量着贝果的屋子,的确,她的住处除了餐具和衣服鞋子也没什么好偷的,如果有个小提琴放家里,肯定要被人惦记。
至于他住的天台之前的状况,翻垃圾桶都比翻那个流浪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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