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遥看着乾隆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对他更是满溢的鄙夷神色,心里的火全部涌上头,其中一些已经从眼睛发出,他的眼睛很烫,还烫的上下眼皮不能合到一起,颇有一副怒视仇人感觉,其中另一些火卡在喉咙口的位置,如果这是现实世界,那么它们已经变成各种脏话争相冲出觉遥嘴里,直奔对方的耳朵里,但此刻,觉遥的眼睛看到的十二个人,给他的大脑清楚的反馈着一个字:“忍!”
也是,除了忍,他还能怎么样呢?
但是忍归忍,觉遥嘴上还是不饶人,说:“哦~~~,原来是乾隆皇帝啊!”他说“哦”的时候,故意把气拖长,像是“唉”一样让自己心中的不闷,尽量多发泄出去一些,“乾!隆!爷!您一生写了四万多首诗,虽然一首都没有流传于后世,倒也是个诗人,诗人性情,总归对一些东西视为原则,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对尔等一点小小的失礼之处,却倒失了帝王王霸之气该有的肚量,今日晚辈觉遥算是见识了。”
觉遥这段话说的很是不伦不类,什么“尔等”之类的,还有最后那句“今日晚辈觉遥算是见识了”,更像是武侠电影里的话,没错,觉遥希望二次来阴宫之前,脑海中已经构想了好几个和骷髅兵见面、和僵尸官见面、和十二帝见面等等场景,本来还想拽几句文言文,但实在拽不上也就忍了,当然,除了这些场景之外,他还对十二帝简单的了解了一下,乾隆皇帝一生写了四万多首打油诗,就是他在一些类似“人物之最”的文章里看到的。
有道是:“话糙理不糙”,觉遥的话算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总算大家能明白意思。
乾隆大怒,虽然他傲慢无礼自视甚高,但碍于身边几个开疆拓土功勋卓著的父辈,再一次话到嘴边忍住了,毕竟以中国的“五服论亲疏”来说,觉遥已经和他们远的如同陌路,而乾隆不一样。
“弘历,你是个大好河山的皇帝,和一个都没带冠的小娃娃争什么气!”说话的是努-尔哈赤,他的一生对进驻中原还不敢有野心,所以说乾隆是个盛世君主的时候,他更强调的是大好河山,努-尔哈赤继续说:“觉遥,我来问你,你是不是还没到行冠礼的年龄?”
觉遥知道,所谓“冠礼”就是古代的成人礼,男子满20岁就要行冠礼,他今年18岁,于是回道:“嗯,我还差两年就可以行冠礼了,但现在已经改了,18岁就。。。”
“看吧!”不等觉遥说完,努-尔哈赤指着觉遥对乾隆说:“他们都是汉人了,不是咱们满人,你写的那些东西满人看着很有学问,对他们不行。”说完,他扭过头打量了下觉遥,说:“和以前来的几个差不多,都已经成了汉人,你也就胜在眼睛没眯着,不用摘了眼镜就变成瞎子,唉!”他说完这句话,坐在角落的溥仪不安的挪了挪屁股。
这番对话简直云里雾里,更像努-尔哈赤说相声般戏弄觉遥,不,是戏弄几个人,但他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说,他说完,现场马上变的安静了,倒不是什么威严,而是因为在努-尔哈赤的这一次的感概,别人不知道该怎么接。
努-尔哈赤感慨于他满族人最后都变成了汉人,现在又要靠汉人来帮助这里,从他刚才的那段话里,不难听出,之前应该是已经找过几个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应该是都没成功。努-尔哈赤说完话,还转头左右看了看又环顾四周环境,虽然这里对他来说很是熟悉了,但他似乎在找寻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看着。
片刻的安静后,努-尔哈赤继续说:“你既然愿意为大清效力,那我们开门见山直接说。”他说着话站起身来,快步走向觉遥,没三两步就到了觉遥身边,其他是十一个皇帝还才起身,努-尔哈赤一拍觉遥的肩头,用力向下按了按又捏了捏,笑着说:“瘦归瘦,倒还结实。”
只见努-尔哈赤向刚才他们十二个人坐着的地方,用手一挥,那些座位全部不见,整个宫殿立即变的一片漆黑,四周泛着星星点点诡异的金色,全部聚向努-尔哈赤挥手的前方,变幻来变幻去,最终变成八条面目狰狞的巨龙,巨龙竟还在翻转腾挪互相交缠,嘴巴时张时合,伴随着恐怖的嘶吼声,震耳欲聋!
觉遥瞪大眼睛脑子里只有一个跑字,但腿根本不听使唤,他感觉头发已经竖起来了,唯有咬紧牙关,僵硬着身体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却见八条龙在空中展示完威力后,慢慢依次排好变成一根根唯有龙首的柱子,分列在他们十三个人面前,但他们中间空出一块地方。
觉遥刚才连眼珠都动不了的惊恐,在此刻算是得到稍稍喘息,他赶紧眨眨眼、转转眼珠、动动舌头,不为别的,觉遥不想十二帝再看到初次见面的那种惊恐模样,因为在上一次回去之后他想得很明白,不确定是痛定思痛,但他不想让在阴宫的爷爷失望,太爷爷上次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爷爷的窘迫神色觉遥是记在心里的,确实,没有什么事情比为一个家“开疆拓土”,保全并让家族血脉流传的故事更能鼓舞人心的,太爷爷当初离开生他育他的家乡,转走千里,就是这样。或许当时他的愿望非常的低,仅仅是三个字:“活下去。”让自己后人能活下去,没有指望他们能有多大的成就,只仅仅是活下去这三个字,但是,如果有一天需要他们来承担家族的使命,那也一定不能让自己失望,就像当年自己勇敢的走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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