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喻文清站起身,“东方教主尽管自便,稍后安云就过来。”言下之意便是允了孟安云帮他做点事。
东方柏点头,还是忍不住道:“我这是……”他也不想这般失礼得躺在床上和喻文清说话,实在是他现在几乎动都不能动,至于为什么陷入这般境地却令如他这般心性都未觉慌张,东方柏尚没有深思。
喻文清微微一笑,便带了足以安抚人心的魅力,或许他还觉得不够,便低声温言安慰道:“东方教主胸部受伤,骨头断了一处,现下实在不宜移动,且先忍耐几天可好?”话是这样说,但喻文清早看出这东方柏心志坚定,主意极正,即使接受现实恐怕也不会愿意被点住穴道这样躺着,只是他这手法不单有制动的作用,配合针灸还能促进伤势愈合,但即便这是为他好,他也不打算再劝,毕竟他和他非亲非友,即使他有几分结交的意思,也不至于如此低声下气。
东方柏只觉得一阵酥麻从尾椎直窜上头顶,心中恼怒,却被他强自按压,勉强道:“如此,劳烦喻谷主了。”倒真没有反驳。
喻文清却是顿了顿,心中纳闷,对东方柏的乖顺大为诧异,他不敢说阅人无数,却也没走眼过如此天差地别,倒也没有纠结,只是将东方柏的性格中又加入一个能屈能伸,便吩咐红夏服侍东方柏吃粥,道别离开了。
喻文清一走,东方柏立刻觉得屋子里空旷起来,实在是喻文清的存在感过于强烈,此时喻文清一走,他瞬时觉得轻松起来,似乎连僵硬的身体都软了几分。
坦然得接受了红夏的服侍,东方柏问道:“这是哪里?”
红夏此时完全一个柔弱小丫鬟的架势,低眉顺眼得道:“这里是主人的一处别庄,离浑源镇不远。”浑源镇外的树林便是他们遇见的地方。
东方柏咽下一口粥,问道:“喻谷主懂医术?”
红夏眼中光芒一闪,岂止是懂,嘴里却答道:“主子闲暇时很喜欢读读医书。”
东方柏并没有注意到红夏眼神的转变,但他对这话也是不信的,喻文清跟他说毒有两种的时候,他就明白,喻文清的医术恐怕不在平一指之下,何况未尽之意竟是有把握制出解药。任我行居然对他用了三尸脑神丹,却是他没有想到的,只是心里也完全没有意外罢了。
红夏喂完粥便离开了,倒不是要留东方柏一人动也不能动得在床上躺着,而是孟安云办完事过来了。
“辛苦了哟,小红夏。”孟安云笑嘻嘻得道谢。
红夏鄙视他这种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德行,只因有东方柏在场,倒也不好讽刺他说是为了主子,只甩给他个白眼便走了,背影婷婷袅袅,十分的弱柳扶风。
“东方兄弟,”孟安云走到东方柏床前,关心道,“感觉怎么样?”不等人家说话便又说道,“你别觉得现在不能动特别难受,主子真要松开不管你你这伤才麻烦呢,这样顶多用个三四天你就可以动了,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要多久呢,对了你知道你肋骨断掉了吧,主子困住你也是怕断掉的骨头戳伤肺脏,那样可就真的麻烦了,对了,你体内的另一种毒主子其实有眉目了,但是他肯定没有对你说是吧,那是主子体贴,怕恶心到你,哎呀,我也不告诉你好了,等哪天你解了毒再说吧,话说你们日月神教那个教主也真够可以的,拿这么恶心的东西制毒,唉说到你们教主,他现在是真的在提防你想杀掉你吧,你回去有没有危险?哎这样吧,要不你到我们寒清谷来?虽然名声没有你们那么响亮,当然也是因为我们谷规所限,恰好主子又是一个不喜张扬的人,不然……说起来也只是差在名声上了啊,况且你们日月神教也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都被那些名门正派的大侠埋汰成什么样子了,真是最佳的黑锅人选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杀掉的那个简什么的虽然计划失败了,但以防万一嘛,我可是应了一对条件才让素秋和白冬跑到日月神教去给你善后了,谁知道那个简什么的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看他那么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说其实他就是你们那个教主派来的,也不对呀,哎?……东方兄弟……东方兄弟……”
东方柏闭目,在孟安云一大堆啰嗦中挑拣出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便在这聒噪声中睡了过去。
等东方柏的呼吸完全平复之后,孟安云停止了念叨,微微笑着,眼中却带着一丝怅然,与他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红夏服侍东方柏喝完药,便回到了喻文清那里。喻文清正在翻账本,可能是这浑源镇离寒清谷不远,掌柜们倒是都很忠心,账本上项目明晰,清楚得很,倒是给了喻文清一份好心情。
红夏见状,将碧春手里的点心夺过来,殷勤得放到喻文清手边,问道:“主子,孟安云那家伙怎么对那个东方柏那么好?”孟安云和她们相处了十几年,脾气秉性没人比她们更了解了,看上去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老好人样子,较起真来比素秋白冬都要心狠手辣,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这么好呢。
喻文清沉默片刻,吓得红夏以为问到什么不该问的东西了,其实喻文清只是在想这事可否告诉外人,回过神来就见红夏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不由失笑:“却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安云来寒清谷时虽小,却也是记事的年纪了,他曾经是有个弟弟的。”
喻文清没有再说下去,红夏和碧春却都明白了,孟安云是老谷主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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