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点什麽?”夏少谦出了声儿,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叶轻舟囊中羞涩,没眼色地补上一句:“你不用跟我客气。”
叶轻舟简直恨不得瞪他了,怎麽说都是成年人,面子谁不爱,夏少谦这样三番两次扫他的脸儿算个什麽事儿?不过叶轻舟也不大爱和人吵,夏总的eq值都负得填到别的方面上去了,他一个正常人还能跟人家来劲儿麽?
叶轻舟也就老老实实道:“其实我午饭在医院吃过了,你来点吧,不用顾忌我。”
“嗯。”夏少谦连菜单都没翻,转头就和领班报了几道菜名,可见的是来惯的。
叶轻舟正低眼研究著那跟艺术品似的茶杯,夏少谦忽然又转过来看他:“你要不要来点什麽?”
夏少谦又来一问,叶轻舟瞧那小模样,还真挺认真征询他意见似的。总归是和人吃饭,菜都没叫上一样也不太像样儿,那领班跟个人精一样,忙凑过来把菜单往後一翻,各色点心一应俱全。
叶轻舟草草看了看,随意指了图片上那八色小笼──看来看去,就这几个小笼包最亲民了。
等餐的时候,叶轻舟两眼有些好奇地往周围瞟,这麽大的馆子就摆了几张桌子,每桌子边上都站著两个服务员,跟门神一样。工作日里客人也不太多,大多是金领级别的或是一些贵妇老爷。
叶轻舟看了片刻,发现自己不说话,夏少谦也静静地不吭声,两眼微微斜著,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这场面叫人尴尬得很,叶轻舟只好硬著头皮往前凑了凑,拿起茶壶替夏少谦的杯子里倒了茶水,边道:“你常来这儿?看你挺熟的。”
“还好,有时候会带客户来。”夏少谦应得还挺快的,叶轻舟都快怀疑对方是不是一直在等自己开口,这小样儿还怪矜持的哈。
没等叶轻舟接话,夏少谦又说:“我们总行在这里附近,就在江滨大道上。”
这麽一说叶轻舟才想起来,这座商场附近过两条街就是市里的金融外贸区,什麽银行股票行还是证券行的大楼大多都集中在那一带,跟个东方华尔街似的,那在这里撞见夏少谦也不算奇怪。
“你呢?”
“啊?”
夏少谦皱皱眉:“你跟人说话都这麽爱走神儿的麽?”
“我……”叶轻舟一愣,夏少谦却看著他,接著说:“你还在医院?怎麽样。还是做外科?”
突然又说到自己的事情上,叶轻舟有些被牵著鼻子走地一点头,“就那样,还成吧。”他笑了笑说:“总归没你们混得好就是了,你也知道的,现在的医疗环境……”
成天打打闹闹的,患者跟医生像是有八辈子仇一样,两方都有被害妄想症,你坑我我坑你的玩儿得不亦乐乎。
本以为夏少谦会跟著说些客套话,要麽跟著感叹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还好当初弃医从良,要麽就说哪能啊外科多赚啊之类互相恭维的话,可没想到这男人却一句话驳道:“你这话不对。”
“没有哪个人是干坐著钱就会从天上掉下来,哪个行业水不深,看是干干净净的活,还是一夥人拉帮结夥凑成堆,都会有自己的过法,日子就是这麽来的。”他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直视著对面那就算戴著眼镜也掩不住黑眼圈、脊背仿佛三百六十五天都这麽微微弯著的男人,偏都没偏一点,看得叶轻舟诡异地脸热,想要别开眼又怕做的太明显,只能不上不下地杵在那儿。
叶轻舟没想到夏少谦一出嘴就这麽哲理,和以前遇上的旧同学那种毫无营养的相处套路丝毫不同,眼看著场面又要这麽冷下去了,还好服务生在这时候上了菜。
夏少谦往前坐了坐,拿起筷子,扭头跟服务生说了一句:“上米饭。”看了眼叶轻舟,“两份。”
“不用、不用,我吃过了──”
夏少谦将筷子往盘子上一搁,绷著脸,“你烦不烦,吃个饭比女人还罗嗦。”
“……”叶轻舟深深地疑惑,这夏少谦大学时候怎麽没被室友给投毒呢(*注1)。
事实证明,夏少谦叫得的两荤一素还真挺下饭的。
叶轻舟确实在医院里吃过饭了,不过他饭点不固定的很,早上十点半的时候趁著休息去食堂打的饭,现在下午一点多,他这种小外科一般如果没手术,也要成天上跑下蹿的,体力耗费大,饿得也快,赵晴晴休息室的柜子里藏了不少饼干零嘴,塞上一点儿垫垫胃补充一下糖分,一过就是一天。
再说这饭店的菜烧的还真不错,叶轻舟以往都不觉得那摆盘摆得跟艺术品似的菜能有什麽好吃的,这下尝了才觉得贵还真是有贵的道理,过去看那葱油鸡那油腻油腻的样儿,这里吃上一口,忽然觉得以前吃的该不会全是地沟油烧的吧?
夏少谦也没叫什麽鲍参翅肚,桌上都是些家常菜,像是蘑菇家常豆腐、白芍生菜之类的,叶轻舟吃饭的时候悄悄往夏少谦那瞟了几眼,发现夏老总吃饭的时候其实也跟普通人一样,也没啥能闪瞎人眼贵族范儿,一口肉再塞两米饭,两腮鼓著嚼嚼嚼,转眼发现叶医生偷看自己,那小样儿还挺自我的,夹了块大排骨自己啃,半点都没有东家给客人夹菜的意思。
亏得这样,叶轻舟也自在了不少──也是,男人之间跟女人不一样,一点小眼神一个小动作,都能衍生出各种隐晦的意思来,想象力丰富得个个能当剧本家。
叶轻舟嚼著那炖排骨的时候,想起道:“你还记得不,咱大学东门那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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