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周哥,李哥,你们跟这老头说那么多干嘛,直接让我揍他一顿,包准他老老实实的!”另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三、四岁,浑身流里流气的青年用一种戏弄的眼神看着老汉,满脸的跃跃欲试,只等另外两个人一声令下,就马上把这碍眼的老汉凑成猪头。
“你放开我!”老汉挣扎着,气愤地指着这三个年轻人,手指因太过生气而微微发抖,“你们上岭村的人不讲理,我就是要到村长那儿去评评理!你们快点放开我!”
叫做周哥的高壮汉子冷笑一声,“村长?要找村长也是该找我们村长!走,跟我走!”说着,拽着老汉转身便走。
另外两个青年也骂骂咧咧地推搡着老汉,老汉虽然寡不敌众,可也是个硬脾气的,硬是挣扎着不走,还不时骂骂这个,骂骂那个。远处农田里也渐渐有人注意到了这几人的纷争,渐渐围拢了过来。
屈远从屋里走出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四人在陈优院子外边的泥路上推推搡搡,争吵不休的画面。仔细一看,发现其中年纪最大那位老汉竟然是住在他隔壁的陈贵生,按照辈分,陈育远该叫他一声叔。而那个流里流气的青年陈育远的记忆中也有,叫做郑海涛,是上岭村的村民,也是个小混混,和陈育远一样跟着镇上一个叫威哥的小混混头目,但两人关系并不怎么好,原因是郑海涛讨厌任何一个陈家村的人。倒是陈育远,一直在巴结郑海涛,因为郑海涛现在正受威哥的重用,可以说是威哥眼前的红人。屈远拧起眉头,对陈育远这种没有骨气的行为甚是鄙夷。
至于另外的两个人,屈远就完全没有记忆了,应该不是混混。不过这两人凶神恶煞,连老汉也欺负,想来也不是好人。看郑海涛与他们熟稔的样子,估计他们也是上岭村的村民。
打量间屈远也走到了这四个人的面前,伸手一拨一撩,就把高个庄稼汉子的手拨了开去,把陈贵生拉到了自己身旁,一边关心地问:“叔,你没事吧?怎么和他们吵起来了?”一边凌厉地扫过那三个人,让他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陈贵生看见陈育远,下意识地露出厌恶的神色,接着明白到刚才救了自己的是陈育远,又感到错愕和惊讶。脸上复杂的表情交织了片刻,最后化为了赞赏,眼里也浮现出了笑意,用满是老茧的双手拍了拍陈育远的胳膊,激动地喊着:“好!不愧是咱陈家村的人,总是还有些骨气!至于这几个人……”陈贵生气愤地瞪着庄稼汉子他们,跟屈远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事都是因为水的问题引起。如今正是禾苗拔高的时候,需要大量的水生长。可惜天公不作美,连续一个多月都没有下过雨了,别说田里,连河水都快干了。前两天天气预报说要下雨,村民们还高兴了许久,哪知预报的不准,太阳依旧火辣,半滴雨也没见着。期望破灭,村民们心里的火气更盛了。陈家村还好一点,在邙河的上游,还能得到一些河水浇灌,上岭村却在下游,水本来就不多,流到下游就更少了,灌溉都成问题。
但是这两天,上岭村的人发现水更加少了,几乎断流。一些人心里怀疑陈家村的人搞鬼,便决定去上游查探看看。面前这三个人便是来查探的,刚巧让他们看见陈贵生堵了大半的河水,把水往自己的田里引。这三人一看便气炸了,冲上去揪着陈贵生就要教训他。陈贵生见对方人多,自然不会傻到当场跟他们争论,要求找村长评理。这三人哪里愿意,四个人便从邙河那边一路纠缠到了这里,直到吵闹声把屈远引了出来。
堵了河水灌溉,不顾下村的死活,听起来似乎是陈贵生做的不地道,但要是知道陈家村与上岭村的矛盾,又能理解陈贵生的做法了。
上岭村是陈家村的邻村,比陈家村大的多,有五六百户人家。因为村子大,前些年青田镇还铺了水泥路到上岭村,上岭村的支书借此号召村民开起了农家乐,种起了果树。因为近些年乡村旅游盛行,上岭村因此赚了不少钱,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年轻人也不再出去打工了,都守在家里搞农家乐。
这可把陈家村的人羡慕坏了,也学上岭村搞起了农家乐。可是因为当时镇上的水泥路并没有铺到陈家村来,进村的这条路还是黄泥路,车子一驶过,便激起漫天的尘土。碰上下雨天,路上更是坑坑洼洼的,非常难走,根本没有几个游客愿意过来。村长陈贵明看见这情景,吃不下睡不着,跑到镇里去闹了几次,要求把水泥路也修到陈家村,但是每次都被镇上以经费不足为由推拒了。陈贵明什么结果也没闹出来,反而被上岭村的村长周正强好一顿冷嘲热讽。陈贵明本就憋着一口气,周正强的讥笑简直是火上浇油,当场便和周正强打了一架。
这事传回了陈家村,顿时引起了群情激奋,都觉得上岭村太欺负人了,好处都让你们占尽了,还要来奚落我们村?能忍吗?不能忍!于是一个个都拿起了锄头扁担,气势汹汹地杀到了上岭村的村长家,要讨回个公道,把周正强一家老小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半步。好在陈贵明及时得知了消息,知道事态严重,连忙从镇上赶了回来,把村民劝走,才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不过经此一事,两个村的关系也彻底恶劣起来了,双方都看对方的人不顺眼,不时给对方添堵。陈家村人少又大多是老弱妇孺,时常占下风。
就在陈贵生说话的当口,陈优以及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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