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荆云剑锋一转,横架在胡璇的脖子上,向楚康帝躬身施礼道:“王旋在皇上酒里下了药,微臣看得一清二楚,现在包药的纸包,便在他的手里。”
“……什、什么……”楚康帝瞪大了眼,似乎做梦都想不到他万般呵护的胡璇会在自己酒里下药,又似乎是不太想相信一般,站在原地,直视着胡璇,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要死撑说没有么?那张纸现在就在手心里让汗打得湿透了。就算没有这张纸,抵得过么?叫来宫里的御医一验,便知道自己确是动过手脚了……胡璇呆站在原地,情急之中却半个主意也想不出来。
“你、你给朕……下的是什么药?你是谁派来的?”楚康帝终于是相信自己的侍卫荆云,也由胡璇苍白的脸色、游离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一步步的走近他。
看着年轻皇帝万般失望的表情,胡璇忽然有种负罪感——确实,他待自己一直是礼尚有佳、情至义尽……他可是一国之君万金之躯,这样对一个“草民”身份的自己,自己却用一包药回报他。
“请皇上小心,莫要走得太近。”荆云便如完全看不到皇帝的感情表现一般,一如既往的用最平静的声音说道。
垂下头,胡璇轻声道:“是蒙酣药。没有人派草民来,只是草民自己的意思。草民想要离宫,只想用药迷昏皇上,取了出城的令牌,出了宫去。”
“……真的是这样么?你不是想杀朕?”皇帝完全没听到荆云的告诫一般,走到胡璇的面前。
“……皇上待草民恩重,草民没想过要害皇上。”
“皇上,王桀如何处置?”荆云在旁冷声道。
“不!”胡璇瞬间变了表情,惊慌的看了一眼荆云,又看了一眼楚康帝,随即扑通一声跪在楚康帝面前:“此事全是草民一人所为。求皇上不要牵怒于他。草民只是想离宫,并没有存心加害皇上……皇上您若是不信,那壶酒,就让草民亲自喝下。证明了那只是杯迷酒,就请皇上放过草民的弟弟,要杀要剐,草民也绝没有半分怨言,生生世世都记着皇上的龙恩……”
荆云的剑随着胡璇的身形压低,依旧架在他的脖子上。
“……朕待你一番情意,”楚康帝缓缓的蹲身在胡璇面前,摆手轻轻示意荆云拿开剑锋,神色凄楚的看着胡璇:“……无论你是要迷倒朕也好,要毒害朕也好……你都那么想离开朕么?”
荆云的剑虽然离了开,却打紧了精神守在皇帝身边,只待胡璇万一有什么不适之举,便一剑了结了他。
“……皇上的心意,草民明白。”胡璇神色苍然的道:“……可是皇上,草民是一届男子……草民、草民……”胡璇实在是难堪得说不下去话,心中却念及宴子桀的安危,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明确的回绝楚康帝的心意。
其实他倒有打算,万一没有机会在喝酒时下药,就顺了皇上的意,陪了他一宵,也好找机会乘他睡了给他倒进水里喝下去。可是那必竟是下下之策,就算这皇帝仪表人材、不似那个罗英杰一般面目可憎,而且又对自己礼遇倍致,可是他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也是千千万万个不愿意。
所以刚刚抓准了第二次机会,胡璇看准只有殿外两个侍候的太监,便赶过去犯险下药,没料到事败在一个武甚高的荆云手里。
“荆云,你退下去吧。让人守着养心阁里的王桀,不要惊动了他。朕和王旋有话要说。”言下之意,便是让人看好了王桀,万一有什么事情,王桀也是在劫难逃。
“皇上。”荆云却道:“皇上乃万金之躯,请皇上三思。”
胡璇也明白荆云的意思。
如果今天不是胡璇自己,而是换作别人来剌杀皇上的话,这个皇帝派人看住另一个剌客的同伙,以自己的命和一个平民的命做赌注,也是全然不可同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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