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了一遍礼单,叶夫人道:“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我明日就差媒婆上门提亲。”
“好。”叶蓁抱住叶夫人,撒娇道,“谢谢娘。”
“不过……他们跟顾家的亲,退了没有?别闹个一女二嫁,我们叶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陈漪说他爹娘今日就去顾家退亲。想来不会出乱子的。娘放心好了。”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顾庭芝看着院子里的几个箱子,一脸惊讶道:“这是做什么?”
陈母别开头,讪讪道:“庭芝,小漪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已经配不上你了。以你的才华,应该找个更好的。”
顾庭芝上前几步,急道:“可我只喜欢小漪。我不在乎这些。我们已经约定好了,年底就成亲。”
陈母不忍道:“庭芝,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叶家……明日就要来提亲了。我们……没有办法拒绝。”
“叶家提亲?”顾庭芝大惊,叶蓁明明说不会娶陈漪的,怎么可能又来提亲?
顾夫人冷哼一声:“我看是你们贪财,嫌我们家穷,想攀高枝吧?”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好歹我也是看着庭芝长大的,一直拿他当半个儿子。如果他能和小漪在一起,我自然万分高兴,可你也知道,叶家在扬州只手遮天,我们根本就惹不起……”
顾夫人听她说的有道理,没好再说什么。只叹道:“我们庭芝该怎么办?”
“姐姐,你放心。庭芝的事,我一定尽力为他张罗,一定给他找个温文贤惠的姑娘。”
顾夫人挥挥手,“你们走吧。”
陈母叹了口气,又道了句:“以庭芝的能力,若是当初参加科考,现在怎么也是个朝廷命官了,叶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放肆。”
二人离去后,顾夫人转身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顾庭芝竟也已离开。
从父母处得知与顾庭芝的亲事已经退掉,陈漪心情大好。一边浣衣,一边哼着曲。想到以后嫁给叶蓁就能当个少奶奶,过上穿金戴银的日子,她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硬说起来,叶蓁远不如顾庭芝长相俊美,文采什么的更是没法比,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才情固然是一剂春|药,财权亦是一剂春|药,还是一剂药量更大的春|药。所以,陈漪抵不住这剂春|药,栽了进去。
她不想一辈子过这种事事都要亲力亲为的生活。她要的是一个能满足她一切物质需求的郎君,而不是一个整日只会诗词歌赋,清高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伴侣。
如果顾庭芝能参加科考,考取个一官半职,陈漪一定会不离不弃地守着他。可她旁敲侧击了多次,顾庭芝都不为所动,他看不上整日游走官场,勾心斗角的人,更不愿与他们有所牵连。
但顾庭芝不会明白柴米油盐酱醋茶能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熬成满脸褶子的黄脸婆。所以,陈漪选择了叶蓁。
即便顾庭芝再次寻来,陈漪还是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他,“表哥,他喜不喜欢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愿不愿意放过我。我一介女子,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又被他夺了处子之身,我还能怎样?恬不知耻的嫁给你?纵然我愿意这样,又如何能眼看着叶家来伤害我爹娘?”陈漪哭泣道,“表哥,你还不明白吗?不是我不愿意嫁给你,而是叶蓁不愿意让我嫁给你。我……又能做些什么?”
顾庭芝如遭重击,连退几步:“你要嫁给他?”
陈漪别过头,躲开顾庭芝的视线,坚定地点点头。
顾庭芝眼前一黑,险些晕倒,他定了定神,转身离去。
正当叶蓁在院子里摸着肚皮、打着饱嗝晒太阳时,管家进来禀告,门外一位自称顾庭芝的男子留下一封书信。
叶蓁接过书函,信封上遒劲有力的行书倒也赏心悦目,只是纸上只有三个字:天香楼。
叶言听闻是顾庭芝送来的,也颇为好奇,跟着瞅了一眼:“顾公子这是要约公子在天香楼相见吧。”
叶蓁略作思索,继而道:“也好,我正有些事要与他说。”
天香楼是城中最大的酒馆,奢华无比,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商贾巨富,一般人到这里是吃不起饭的。就连顾庭芝,估计吃一回也很勉强。为了不在叶蓁面前失了颜面,被他嗤笑,顾庭芝这才狠狠心在天香楼点了一桌菜等待叶蓁。
叶蓁稍作收拾,换了身衣服,就与叶言一同步行而至。
一进楼,小二迎了上来,殷勤道:“叶公子,楼上有雅间,请。”
叶蓁开门见山道:“顾庭芝可有过来?”
“顾公子在楼上,小的带您上去。”上了楼,小二指着一个隔间:“就是那里。”
隔着屏风,叶蓁只看到窗边一个模糊的剪影。
越过屏风,见到一个白衣公子凭栏而望,满目的烟柳繁华中,他的眼神却含着一丝寂寥。仿佛感受到叶蓁的视线,顾庭芝回过头,目光淡淡的扫过叶蓁,声音疏疏离离,“叶公子应该知道我为何邀约吧?”
叶蓁点点头,不就是为了陈漪的事么?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但他在等着顾庭芝开口。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趋于下风。虽然反悔不够君子,但叶蓁觉得有必要在气势上先打击一下顾庭芝。
顾庭芝见他不说话,心中恨的咬牙切齿,沉声道:“叶蓁,你到底要如何?”
叶蓁也不含糊:“我要娶她。”
“可你跟我说,你不会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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