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美的东西却总是需要标价。”老板叹息,“你准备什么时候前往巴黎?”他取下西装口袋上的钢笔,从裤袋里取出了一本支票簿,又说,“你临摹的《睡莲》卖出了八百英镑,你会成为百万富翁,陈,如果你愿意多画一些赝品。”
支票上写了四百英镑,在这个年代,四百英镑足以在巴黎暂时很好的生活下来。
“我已经画了太多了。”陈思昂说。
画廊老板沉默下去,良久,才说:“你的作品我会一直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如果哪天真的有人猜对了你标的价格,我愿意送这个人一张前往巴黎的车票。”
陈思昂取过支票,淡淡说:“谢谢。”
画廊老板目送他挺拔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雾气之中,又回过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画作,那是一副精致的女孩像,落在画廊老板眼中,却是一副难以描述的混沌图画,如百鬼夜行。
他叹息着,吐出的雾气很快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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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二月多,没几天就要过除夕了。
张导同总制片人商量过后,还是准备给剧组放假。现代片,又是家庭lún_lǐ题材,对于场景和时间的要求不高,张导很大方,直接给了二十天的假。
放假前剧组免不了要吃顿年夜饭,总制片人请客,选了家五星饭店,一伙人在编制内的浩浩荡荡近百人,开了一个大厅。
陆海洋坐张导旁边,对面就是李轻舟。
饭吃到一半,有熟人也在这家酒店,兴冲冲过来敬酒。陆海洋正半睁着眼剥螃蟹,抬头一看,差点没拿稳蟹钳子,擦手,站起来,毕恭毕敬喊老师。
来敬酒的正是陆海洋求学时的老教授王之霖,现在调到了电影学院,当导演系的系主任,是国内电影圈的一位人物。
李轻舟也站了起来,很有礼貌:“王教授。”
王之霖放在圈子里,地位同张导相当,两位大人物互相寒暄几句后,王教授才笑眯眯对陆海洋道:“年后记得来上班,课程表可发给你了,回头看看,有问题再调时间。”
陆海洋睁着迷茫的眼:“啊?”
“《西方电影流派赏析》啊,怎么总是糊里糊涂的,不上心。”说着,又看向李轻舟,温和地说道,“赶巧了,这次轻舟正好可以上你的课。”
陆海洋莫名其妙,脑中一片迷茫,好半天才反映过来,自己是摊上了什么事。他本科不是电影学院的,在k大念戏剧,研究生在美帝名校学的导演,当初这个研究生能念下来,王教授可谓帮了不小的忙。
在美国休假时,王教授请他去电影学院上课,陆海洋想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呢,也实在不好推这位的面子,就说要是回国就去给导演专业的上课。
《西方电影流派赏析》,这就定了?
陆海洋糊涂归糊涂,也抓住了一个关键,疑惑地问:“不是给导演系的上课吗?”说着,看了看李轻舟,这位来做什么?
“你真是……”王之霖无奈。
张平温哈哈一笑,跟王之霖碰了一杯,“影帝是导演专业的,老头儿要不是给去上过课,也不能信啊!不简单,不简单!”
陆海洋看李轻舟:“你导演专业?”
万万没想到李轻舟的确深藏功与名,与陆海洋对视,当即坦然承认,微微笑道:“对啊,下学期还请陆老师多关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的《俗世》剧本,吃不准能不能写,就模糊带过啦,大家领会一下就好。
《一盎司月光》剧本会当一条支线写。
☆、沸水
席散,陆海洋喝了两杯,人还清醒,走出大厅,请侍者为他叫车回去,回头一看,李轻舟正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你也没开车?怎么回去?”
“有人来接。”
陆海洋哦了一声,也不多说。走出大厅,两人立在侧门廊下等车,寒风吹来,陆海洋打个寒颤,消了一点酒意,裹紧了衣服。
不远处,喷泉在空中变化出各种造型,光束随着水柱闪烁。陆海洋一脸无聊地看了一会儿,就见喷泉边缓缓开来一辆黑色保时捷。
保时捷停在了两人面前的台阶下,车窗降下,出现了一张英俊的青年脸孔。陆海洋想着,高富帅咯。青年很年轻,瞧上去却不浮躁,毕竟气质在,英气勃勃。他第一眼看的是李轻舟,很快又注意到了影帝旁边的陆海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陆导?”
陆海洋咦了一声。
高富帅青年立马下了车,小跑两步上了台阶,笑容灿烂:“陆导好,我叫卫逊,是轻舟的朋友。”
哦,朋友啊。陆海洋眯着眼,玩味地笑了一下:“男朋友?”
卫逊猝不及防,一下子涨红了脸,瞟了眼李轻舟,支支吾吾地解释:“就朋友……我们是一个班的……”
陆海洋明白过来了,瞥李轻舟:“原来你还吊着人家。”真是不简单啊,都在演艺圈混了这么多年了,李轻舟玩的还是校园恋情。
李轻舟淡淡笑了笑:“没发展到陆导说的地步。”
这不能吧,你当年可不是这么保守矜持讲步骤的人呀。陆海洋挑了挑眉,再说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你让人家来接你又是做什么?大半夜的,孤男寡男,学校可都放假了。
卫逊红着脸笑了笑,又殷切地看着陆海洋:“陆导有人来接吗?不介意的话,我送您回去。”
陆海洋又是一阵莫名其妙,见眼前青年一脸崇拜,才反应过来,李轻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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