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了下来。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杨培清在他坐下后,小声道。
李嘉图愣了愣,辩解道,“我没紧张啊。”
“你脸巨红好不好?”他好笑道。
他怔住,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非常烫。他懊恼地咬住了嘴唇,顿时有些泄气。
没过多久,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苏潼还是双手背在身后,笔直地站在讲台后面,喊道,“下课!”
“起立!”班长朗声回应。
同学们和听课的老师们纷纷站起来。
“这堂课谢谢同学们的支持和帮助,我自己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他微微侧了一下身子,目光穿过走道,看到了教室后排的李嘉图,“李嘉图同学?”
李嘉图错愕,“啊?”
“谢谢你。”苏潼微笑说。
他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么,我们下课。同学们再见。”苏潼走到讲台旁边,向同学们鞠躬。
同学们整齐地回礼,“老师再见!”
李嘉图直起身时,看到苏潼已经走回了讲台后面开始收拾他的东西。下课以后,很快就有同学跑到讲坛上和他说话,打听他的情况。李嘉图远远望着他,这才想到自己还从来没有一次回答过老师这么多问题。这是第一次。
原来,苏潼知道他的名字。
雨后宿舍楼下的光景简直无法直视,楼下地上、树上随处可见被风刮落的衣服,更有内衣内裤,让放学路过的学生表情都十分复杂。尽管宿管阿姨对每一个回宿舍的同学说回去检查看看,要是有衣服掉下来了,好收回去。可那些令人尴尬的贴身衣物恐怕都将是无人认领的结局。
李嘉图中午晾晒的衣服因为挂在张竞予的床单和被套旁边,宽大的布料把衣服都挤到了晾晒杆的边缘,全部贴在一起,反而都免于落地。
“真是见了鬼了,我就该信我爸一回。”张竞予的爸爸在气象局工作,他抱着湿漉漉、皱巴巴的床单和被套,一股脑往水桶里塞,插着腰定定看了看,“操,不想洗,怎么破?中午洗得我半条命都没了。”
李嘉图正在重新洗衣服,建议道,“不然你拿到隔壁,用他们的洗衣机洗好了。”
他看看他,“好主意!”说着,把洗衣粉倒进水桶里,拎着水桶出了门。
天空已经放晴,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特别蓝,空气清新得能闻到泥土的香味。晚霞在天边涌动着,变化着美丽的、温暖的色彩,夕阳斜照进阳台,把每一片瓷砖都映出耀眼的金黄色。
李嘉图洗好了衣服,正打算把衣服挂到外头,但看到铁丝上坠着的水珠,还是犹豫了一下。水珠是干净透亮的,他看到折射出来的画面里楼下有同学在宿舍楼里进进出出的身影,也有反射出的自己的脸。李嘉图还是把衣服挂到了铁丝上,水珠因为受力晃了晃,一颗颗往楼下滴。
“李嘉图,你的志愿表填好了吗?杨培清说他要交给老师了。”覃晓峰带着饭盒回宿舍,一见到李嘉图便说。
李嘉图从桌上的笔记本里翻了翻,找到那张志愿表,其他资料都已经填写完毕,只剩下分科那一项没有写。他坐下来,拿出笔犹豫了片刻,最后在理科前的那个小方格里打了勾。
“哈哈哈!我大理七又多了一名大员!”罗梓豪凑过来瞄到他选了理科,拊掌叫好。
李嘉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把志愿表交给覃晓峰。
覃晓峰很意外,拿着志愿表看了看,确定着问,“你真的选理?”
“对啊,就只有一张表,不是吗?”李嘉图反问。
他局促地笑了一下,“也是。”
“我受不了了!下个学期一定得买洗衣机!”张竞予提着一只空塑料水桶,一进宿舍就抱怨道。
罗梓豪靠在李嘉图的床架旁边,闻言高兴地宣布,“李嘉图选了理科。”
“真的?那更要买洗衣机了!”说着,他往郑涛的床架上一拍,引起他的注意,“郑涛,下学期买洗衣机吧?反正都还一起住。现在洗衣机挺便宜的,毕业了还能卖掉。”
郑涛还是犹豫挣扎了一下,才说,“好啊。”
“哟西!”张竞予晃着他那只水桶,优哉游哉地唱起来,“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确定完文理分科以后,好像一切都告了一个段落,全班同学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期末考试的准备当中。
期末考试的化学试卷真的考到和硫酸有关的题目,尽管只是一道选择题,可李嘉图还是想起了苏潼。
在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苏潼的消息了。
他后来通过学校的面试了吗?会不会到他们学校来教化学呢?要是他真的进了化学组,是不是会教他们班的化学?
这些问题时常出现在李嘉图的脑海里,但没有人可以解答,而他也不愿意向任何人寻求答案。
☆、cer 5
跟李嘉图同宿舍有一位同学选了文科,下个学期就要转到别的班级,当然也会搬往别的宿舍。
考完最后一科的晚上,宿舍里七个人一起到市中心吃了一顿散伙饭。
回来的路上,李嘉图见到了冯子凝。
先看到冯子凝的并不是李嘉图,而是周书渊。他神神秘秘地扯了一下走在前面的罗梓豪的衣服,嘀咕道,“诶,你们看那里。”
几个人纷纷朝体育馆的台阶上望过去,只看到一个穿着羽毛球服的纤细身影站在体育馆门口。白色的羽毛球服和浅色的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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