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实话就痒着吧,”程博衍靠椅背上一靠,拿出手机开始玩,“不说实话我就只能先报警。”
项西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身上疼得要命,腿上腰上背上都在发痒,跟上刑一样!居然还碰上程博衍这么难缠的主!
“不是,哥,”他咬咬牙,“您也忒正直了吧!”
“没办法,三观就这么正,正义感就这么爆棚,那天你拿我钱包在我跟前儿晃我没报警就已经算是挑战底线了,”程博衍看着手机,“你也不看看你现在都什么德性了,还玩混的那套呢?”
“我什么德……我破相了?”项西一下提高了声音,眼睛也瞪圆了。
“要看么?”程博衍抬起了头。
“看!有镜子么?”项西抬了抬胳膊,又呲牙咧嘴地放下了,“我操我还有能动的地儿么!”
程博衍站了起来,退开两步,拿手机对着他拍了张照片,递到了他眼前:“你这身伤,没三个月好不了。”
“我……”项西赶紧往屏幕上看,接着就震惊地吼了出来,“我头发呢我操我头发呢!”
隔壁床的一听就笑了起来:“进来就给剃了啊。”
“我亲手剃的,检查伤口,保护得还挺好,没太严重的伤,”程博衍坐回椅子上,“打第一眼看你这脑袋就不顺眼,这次正好。”
“操,”项西皱皱眉,过了几秒又换了个语气,“哥……给挠一下吧,要痒死了……我身上还疼着呢,这么痒真吃不消……”
程博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起身掀开了他的被子,手在他腿上敲了敲:“是这儿吗?有支具挡着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项西一听顿时觉得一秒都忍不了了。
“等会儿。”程博衍皱着眉转身走出了病房,过了一会又转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根毛衣针。
“这什么玩意儿?”项西愣了愣。
“铁棍山药。”程博衍说。
“操……”项西乐了,笑了两声又觉得脸疼,“快快快。”
程博衍把毛衣针伸进去戳了戳:“行吗?”
“哎,往下点儿,”项西赶紧体会,“再左点儿,对对对对对……就是这儿,哎哟痒死了!”
程博衍给他又戳了几下:“还哪儿痒?”
“后背,挠得到吗?”项西问。
程博衍没说话,把手伸到他身下往旁边抬了抬,在他背上抓了几下:“好了没?”
“好像……好了,”项西说,程博衍把他放平之后,他闭上眼睛,“好疼啊,这要疼多久啊……”
“明天就不疼了,”程博衍看了看时间,“你还有一小时跟我说实话。”
“真是实话,”项西很无奈,“我现在难受得就想嘎嘣一下死过去,哪还有精力跟你说瞎话啊。”
“是么?”程博衍研究着他脸上的表情,他还真没法确定项西说的是不是真的实话,之前他说自己爹的病情时,也是一脸情真意切感天动地。
“真的,哥,”项西声音很低,几乎是耳语地说,“求你了,别报警,我没有身份证,报警了我会很麻烦的。”
一个捡来的,没有身份证的,姓名年龄身世全凭嘴说的混混。
程博衍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够呛能把这些东西给消化掉,这都什么事儿啊!
项西脑子本来就有些昏昏沉沉,身上又疼得难受,再加上头发居然被程博衍豪不留情地给剃成了秃瓢,这重沉的打击让他有些体力透支的感觉,半眯着眼又困了。
程博衍凑到他脑袋旁边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床边的吊瓶,按铃叫了护士过来换药。
换完最后一瓶药之后,项西的眼睛完全闭上了。
程博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腰,项西睡相还行,看着挺乖,比他睁眼满嘴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时候要好得多。
“你先休息吧,我今儿太累了,得回去了。”程博衍把手机收好,说了一句。
“啊?”项西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地看着他,“要走啊?”
“不走你还指望我给你陪床么?”程博衍说,“我跟护士说了,晚上她们会来看着点儿你的,明天我再过来。”
“哥……”项西叫了他一声,冲他眨眨眼,“过来我有话说。”
程博衍弯下腰凑近他,他声音很低地说:“别报警,求你了。”
“要报早报了,”程博衍说,转身准备走人,想想又回过头指了指项西,“但不表示我能相信你那些话。”
回到家程博衍觉得自己头晕脑涨的,泡澡的时候差点儿在浴缸里睡着了。
项西的那个如意吊坠还在他外套口袋里,程博衍洗完澡拿出来对着光又看了看,他不太懂这玩意儿,但大舅做的就是玉石生意,他也见过一些。
这个坠子外行都能看得出是好东西,要说这是项西的,他还真有些没法相信,捡来的时候放在包被里的?
18年前某富贵人家遗弃了一个私生子?
跟演电视剧似的,还得是特狗血的那种。
项西的东西都在他这儿,不过没多少,除了这个坠子,还有点儿零钱,几把钥匙,一小包卡通创可贴,还有项西的……不,他的钱包。
不知道为什么,钱都没放在钱包里,钱包是空的,程博衍手指夹着钱包转了两圈,扔到了桌上,从抽屉里找出个小袋子,把项西的东西都放了进去。
吊坠没一块儿放进去,拿了个盒子装上了,锁在了柜子里。
晚上程博衍睡得很不踏实,梦多,一个接一个的,让人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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