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辰上前为季宣和掖了掖被角,就开始盘账,年底了,账目都要清理一下。季宣和身体不好,比较嗜睡,他也只当和往常一样,谁想当晚便发起了烧。
邵云辰到季宅一年中,季宣和发烧就碰到过好几回,这方面的经验很足。他让即墨去取烈酒和棉帕子,再拿个铜盆,炉子上坐个铜壶。
邵云辰用帕子浸上烈酒,擦拭季宣和的四肢和额头,完了用厚被子捂着。视情况每隔一两刻钟擦拭一回,捂出汗了就用温帕子擦拭,再换身干净的xiè_yī裤。
季宣和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生病了,邵云辰都以为他身体慢慢好了,谁想今天又发起烧来,以后还是看紧点为好,寒冬腊月的,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季宣和这次发烧没前几次严重,半夜时分便开始渐渐退烧。
“少主君,您睡会吧,我和邱成守着。”值夜的是即墨,邱成也睡在外间,就是为了应付眼下的情况。
“好,你们仔细点。”邵云辰应是应了,却一直等到季宣和只比常温高一些后,才钻进里边的被窝。
原本是季宣和睡靠墙那边,现在他是病人,为了方便照顾,早被挪到了床外侧。
季宣和只以为是困了,谁想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听说是发烧,他有些黑线,这身体真是弱爆了,他不过就是几天前进了一趟县城,这几天从第二进走到第一进,一天不过就几个来回,昨天给二舅送行,就这么着都能发烧,这身体还有的养。
发烧了,只给吃清淡的。季宣和有些无奈,他喜欢吃辣,往常还能吃点微辣的菜,现在已经在饭桌上完全绝迹了。为了自己的破身体考虑,他也只能忍了。
邵云辰见季宣和这次病好的挺快,除了看得更紧,倒也没再拘着他,只是轻易不让他出屋。
季宣和:“云辰,以后别再抄书了,加上二舅这次给的田庄和盐田,一年的出息够我们开销的。”
“好,我把这次接的给抄完,以后就不做了。抄书其实真赚不了多少银子,以前也就是想着能多赚一点是一点,你现在身体比以往好,日后的进益又多,的确没必要再这么做。”邵云辰很干脆就接受了季宣和的建议。
“季府送月银的快来了,年礼都准备好了?”这些事情一般都是归邵云辰管,拟好礼单后会让季宣和过目。
“还照去年那样,季府和邵府各一份,你看看还要不要增减一二。”邵云辰将拟好的单子同去年的礼单一并递给季宣和。
礼单上的东西基本就是庄子上有的,只另外添加了不少海鲜干货,再然后就没了。季宣和没觉得奇怪,他只分到了一个杂货铺子和两百亩的小庄子,又是个体弱易生病的孩童,能拿出丰厚的年礼就是怪事了,这样挺好。
给季府的倒也罢了,零零碎碎加起来,能装满大半马车,给邵府的连他看着都觉得有些磕碜。不过他能理解,邵云辰没把他爹和后娘给撕了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做个孝顺儿子?
邵云辰明显不是那等被打了左脸还伸出右脸的人,送年礼也不过是面子情。
果然,人啊还真是经不起念叨,没过两天季府孟管事就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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