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觉得自己的身体适合做特工但心灵实在脆弱得不堪一击。消极情绪会让他恍然看见自己失误之後被击中,死亡。训练因此被干扰了,不得不说,人的主观意志非常强悍,轻而易举就可以改变事实。假如凌寒觉得自己无法背越过障碍,那麽他一定会中了魔咒似地狠狠撞在演习墙上。看著他从一个十岁的小孩子长大成人的蒋方少将终於在凌寒读大学那年对他进行了第一次彻底的心理干预,教他接受失去,接受死亡簍-u,n蘅赏旎氐拇砦蟆a韬曾经问蒋方:“一个特工,居然篹略ぜ自己的死亡,是不是很不正常??/p>
“特工也是一个人。你太正常了,小寒,你了解一个正常人生老病死的规律。事物的终结只是一个状态,你现在不在状态。”蒋方请他喝茶,找了一家很私人的茶楼,温暖的隔间里,凌寒脱掉鞋子,把脚盘在坐席上。细细的藤垫蹭著他的皮肤,很快压出一条条红印子来,凌寒闭上眼睛听自己的呼吸。
“不过是一场旅行,到了目的地就要下车,自然而然。你留恋的,只是车上没看够的风景,害怕的是到站以後只剩沙漠。没关系,既然必须要下车,就下去走走,沙漠里并非一无所有。”
蒋方这几句话,凌寒一直记著。所以林砚臣问他想怎麽回家的时候,凌寒毫不犹豫地说:“火车!”林砚臣耸肩:“喂,要坐一天一夜,你别後悔。”凌寒忙著打包,根本没理会他。
林砚臣很高兴,凌寒同意和他一起回家。江扬给他们俩开了充足到奢侈的假期,林砚臣决定把信里的“小寒”实体化。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江扬的勇气,能在几万人的基地里公开他和苏朝宇的恋情,尽管江元帅知道了之後也气得不行,但是木已成舟,只有替儿子善後一条路可以选。凌寒因此而畏手畏脚,江扬说出来,那是勇敢,如果他跟著也宣布自己和林砚臣是一对,那就是发烧。且不说这得多打击想要孙子的国安部长和部长夫人,只要想到,他回到首都後一定和江扬一样,会被小报记者咬得死死的,巴不得连两人是不是穿著情侣内裤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凌寒就头皮发麻了。
二人决定先过林砚臣爹妈这关,排队上火车的时候,凌寒望著汹涌人潮兴叹:“我深感自己应该为减少人口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林砚臣附耳:“咱领养一个。”凌寒翻过身子也附耳:“金毛还是哈士奇?”
林砚臣的家在布津帝国中部,很多火车都途经,为了让凌寒过得舒服一点儿,他特意选了条件最好、跑的最快的车,可惜订票时间问题,只有一张软卧一张硬卧。凌寒不慌不忙地在餐车里兜里了一圈,轻而易举地就把软卧票原价转了出去,然後用120的价格买了一张宿营车的硬卧票,又花了半个小时把铺位换到了林砚臣对面。
向来以为自己是最有独立生活能力的画家目瞪口呆:“你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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