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傻到有改变世界的想法,去和她们讲平等,可是能让她们都过得好些,她自己也心里舒服。
“小姐。”
云红眼泪掉在寇明嫣手上,热乎乎的,就向她们的那颗为她的心,纵然是奴才主子之间,可是这世间既然有忠肝,怎就不许她有义胆。
寇明嫣笑着道:“好了,把眼泪擦擦,也不知今天你哥哥在家吗?在家就先去铺子看看。”
云红擦了下眼泪,使劲地点头。
姚黄已经把衣服头巾找出来了,青莲色直裰,配着银色的腰带,寇明嫣抚摸着柔软的布料,有许多的记忆从脑里划过。
“小姐。”
见寇明嫣站在哪里,摸着衣服不动,姚黄轻声叫了一句。
寇明嫣回首,见两人怜悯的表情,莞尔一笑,不好说她们想多了,薛奕翔和她有什么关系。
收拾好,揽镜自顾一番,告诉了姚黄库房翻检注意的地方,几个人两辆车就出去了。
云红的家就在王府的后街,转个弯就到了,寇靖凯挤上了妹妹的车,一直问个不停。
日光隔着梧桐如花一样妍雅华净叶片洒下来,被分割成不均匀的亮点铺在路面上,行进的马车里,每次往外看,都能见到青翠高大魁梧的树直上云天,而梧桐果子清香怡人的味道就萦绕在鼻间。
寇明嫣一边看着外面,一边听着自己大哥说话,到车停了下来,才靠在后座上看向自己的大哥。
这个王府到底不是自己的,这里也不是前世那个可以独自安逸的世界,还有个最小的妹子,终归是不能让这个大哥一直糊涂下去,不能什么都包办了,不然以后也是个麻烦。
一想到这些,她不由得动了动心思,看着寇靖凯曼声道:“你去看看田庄的账本,这四年和爹爹活着往前的四年做个对比。”
寇靖凯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头,现在二妹查的是铺子里的事,王府最大的银钱来源却是田庄。
他暗暗咬牙,恨不得现在就查个明白。
这些年田庄的收入是一年比一年差,只是天灾年年有,就像前几天的大雨,你有什么办法,地里没了收成,也就没了银钱,自己的娘也是念叨过的,可是想起查抄的那些银票,他眯着眼睛,不再说话了。
后面车里的云红,不等车停稳就跳了下去,她只祈祷自己的大哥没出去。
寇靖凯动了动身子,看着自己二妹若有所得,昨天的事对他是个很大的冲击,或者说,最近一段时间的事对他的刺激很大,他听说过别人家的许多事,毕竟这皇城最不缺的就是热闹,可是这热闹发生在自己身上,远观和近管那绝对是两种效果,他总算是有了那么点清明,就像现在想了半天后看着寇明嫣道:“二妹,你这个是不是收买人心?”
不错,知道动脑筋了,看了看自己大哥颜值很高的脸,跟他对视两眼,见他一脸的求说明的表情,寇明嫣摇头。
“不是,是为了更忠心。”
“切,都是奴才,敢不忠心吗?”
寇靖凯对此不以为然,觉得二妹多此一举,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满。
寇明嫣无语,这样的事还用举例子吗?背叛这个词说的可是亲近的人,可这个年代最贴身了解你的,却是身边伺候的。
“各大家族里,男子不说了,就说女子出事的,不都是身边的奴才下药使坏的吗,你说敢不敢?”
寇明嫣觉得有机会能让大哥明白一些事情,真的不是坏事,想到他将来要娶妻的,就拿女子说起。
寇靖凯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还是二妹聪明,真是这样,我知道好几家都是奴才作证的,可是最后都咬舌的咬舌,撞头的撞头,奴才以死证明清白啊,难道也是假的?”
他说着说着自己疑惑了,那些女子难道是被冤枉了。
看着大哥俊美的外貌憨憨的眼神,露出了要求自己解答的模样,寇明嫣真是不知道他怎么长这么大的,瞪了他一眼道:“那个奴才难道没有家人吗?如果他的家人被人挟持了呢”
“那二妹你还做这些干什么?”
寇靖凯又不满意了,往外看看,等一个奴才的事,他可没干过,让人知道还不笑话死他,真是的。
干什么?寇明嫣微笑看着车外面,庭院深深、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她的日子可没有自己大哥舒服,一个女人有些难,她未雨绸缪,做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也免得有一天临时报佛脚。
她就是打算自己做个老姑婆,也得看人家允不允许,人家允许了,自己还得看看自己舒服不舒服,一个娘好办,将来的大嫂呢?
这个世间,她没有能靠的人,还长了这么一张脸,头上那个疤痕她只恨不能再大些,她是胆子小的,不敢在脸上划一刀。
寇靖凯还以为二妹没话可说了,不想还是听见她轻声道:“我赌的是人心,不过是人心换人心吧。”
寇靖凯还要说话,寇明嫣已听见脚步急促的声音。
探出头,她就见云红拉着一个很高很壮的男孩子过来,应该还不到二十岁,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风吹日晒的痕迹,手指粗大,一看就是苦里打熬过的。
“在外面不用行礼,快些坐后面车里吧。”
寇明嫣怕两个人跪在路上,忙吩咐了一声,她打量了人几眼后,就坐了回去,不一会,马车又继续行驶起来。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等到外面热闹起来了,寇明嫣知道应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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