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吃过饭,云姨带着他在京城街道里四处看看,他虽然早来了三年,但是这街巷还是与以前一样,极好认的,
徐长清拍着胸对云姨说以前他来过很多次,每次来都会玩上几天,对这里很熟云云,心想反正云姨不可能去找徐家对峙,自然他怎么说都可以,云姨尽管有些疑心,但徐长清识得路倒是不假,还能说出些道道来,可见若不是徐家带他来过,他也不会真这么熟悉,慢慢也就相信了,任着他拉着自己四处走。
将京城他比较熟悉的地方走了个遍,发现有些地方还真是不一样,眼生的紧,不过大多地方还是保持着原样。
云姨之前有向馄饨铺的人打听过,这附近有几户人家似乎要卖宅子,租房子总不是长久之计,既然有心要在京城里落脚,她想趁着现在手里还有些银钱,最好能买个屋子住才踏实,至少不用再担心会被人赶走。
结果打听了几处后,宅子要么贵的离谱,要么就是太偏僻不适合女人孩子住。
徐长清了解云姨的想法,但这买房买屋要慢慢找,是急不得的,况且他们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样贸然的买,价钱上肯定要吃亏,便轻声道:“云姨,不如我们先租个屋子住吧。”
云姨也知这房屋之事可能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心下不禁焦急,客栈住一两天还行,长住是住不起的,晚上回客栈后云姨神色有些疲惫,呆呆盯着那包袱看了好一会。
第二日一早便出门了,回来时脸色好看了不少,边收拾好包袱边对徐长清道:“清儿,姨娘刚找了一户人家,她家有闲置的屋子,每天十二文钱,咱们就先去住些日子再说。”
徐长清自然无异议,好在云姨寻的那户人家的媳妇很是热心,见她们孤儿寡母的出门不容易,便处处照顾几分,碗筷也借了两副,烧火的话厨房的柴火可以随便用。
当天晚上,云姨便烧了锅热水,徐长清终于泡上了一个热水澡,滴上一滴绿液舒服的几乎不想起身了。
之后几天云姨也没有闲着,每日住宿吃饭都需要银钱,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坐吃山空,她在集市的卖货郞那里买了绣针和数十种颜色的丝线,又狠下心扯了几尺绸缎用来做荷包,剩下的买了些普通的布料和几块裁好的手帕,带回去可以直接在上面绣出花鸟图案拿去卖。
这京城里有不少收绣品的铺子,云姨把绣好的帕子和荷包给那掌柜夫人看,那夫人常年接触绣品,自然眼光非同一般,一眼认这是苏绣,这京城里会苏绣的人不少,但能绣得这么水灵的倒也不多,当即无二话,拿出了些花样给云姨,并谈好了价钱,每绣好一只荷包十八文,手帕十五文。云姨自是千恩万谢,这价钱不低,但也绝不算高,云姨却已经很知足了,至少以后吃饭的钱不用再担心了。
宅子的事急不得只能暂时搁下,她便全心全意的放在刺绣上,云姨的绣工好,手头也快,每天除了付房租吃饭外,还能多赚出十几文钱,有了这样的收入云姨心底才稍稍有了底。
京城里大多数的人除了注重仪表外,对住处的整洁美观也很在意,平常人家即使是放杂物的屋子也要时时清扫收拾的干干净净,更别提那些富贵人家,即使再穷困也会栽种些颜色鲜艳的花草来装点院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这里并不分老幼贵贱。
借住的这户人家院子就种了几株粉蔷薇,此时开得正盛,那香气在院子里久久不散,甚是好闻,云姨十分喜爱,目光总是落上不舍得移开,若不是这花是别人家的,徐长清真想摘下两朵来讨云姨开心。
租房子的这家媳妇与云姨日渐熟悉起来,十分羡慕云姨的手艺,没事经常过来坐坐看她怎么绣花,这天云姨绣完一只帕子,那媳妇看到花色,立即满眼惊艳,拿在手里直说道:“看着真眼熟,这不是我家院子里的蔷薇花吗?”
云姨放好针线微笑道:“这些日子我和清儿没少受你照顾,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你,就绣了只帕子,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做个念想儿……”
那媳妇张了张嘴,半响才惊喜道:“这真是送给我的?这可是你绣了两天的手帕,你真的要送给我?”这帕子布料倒是一般,只是这花绣极有水淮,跟真的一样,单是看一眼就爱不释手,绣工是一等一的,她也知道这女人带着个孩子不容易,就靠这手艺赚点钱,收下这帕子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要吧她又不舍,最后在云姨的坚持下,还是收下了。
但这手帕并没有白送,过了两天,一大早那媳妇就乐呵呵的跑来跟云姨说,认识的一户人家急用钱要卖宅子,云姨闻言登时大喜,忙把手里活计放下,徐长清闻言也从床上跳了下来跟着去了。
到了地方看到那宅子,云姨有些失望,不说这房前屋后地方小,只说这房子破破烂烂的样子就实在是看不过眼,房顶被修补了多次,指不定还漏雨,如果重新修整又要耗费一大笔钱,云姨本是想在京城定居,要求也不高,结结实实的能住人就行,可这样的却实在不适合,此时她做绣活维持生计尚可,但要攒下大笔银子修屋不知得猴家马月,且不说这房子破,价钱便宜些也罢了,那房主急用钱之下,也要少于一百五十两银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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