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为玉佩来道歉的啊……盛烟学着大人样拍了下他肩头,摇着头说:“二哥哥没生大病就好,我才要道歉呢,说起来,还是我的害得你掉进池子里的。”
“不是,其实是我……”龙碧升很想对他说清楚,但一想起大夫人的话,又把话咽了回去。如果他知道玉佩再也要不回来了,只怕比让它掉进池子更是伤心吧。
见他吞吞吐吐,盛烟一脸无所谓地扯扯他的袖子,翘起下巴说:“反正我还小,多玩几个月也好啊,到时候再上家学,二哥哥就多教教我好不好?”
看到他期冀的目光,龙碧升不好说不行,便笑着答:“好啊,到时我天天帮着夫子监督你的课业,做不好可是要挨板子的哟!”
盛烟弯了弯眼角,也跟着他呵呵傻笑,挨板子算的了什么,再不能比家法重了吧?如果娘亲知道自己这样能忍,肯定会很欣慰吧。
“那我们说好了,二哥哥现在快些回去吧!”他大着胆子推了推龙碧升的背,手指往他身上雪白的云锦上摸了一下,真的像奶娘说的一样,稍微撩起一角就能从指缝间倾泻而下哪。
回头看见盛烟嘴角含着笑,龙碧升放心了,笑着帮他捡起了地上的书,才挥挥手跟他告别,趁着夜色正浓,带着从一出门就战战兢兢的东屏回去了。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盛烟才轻松地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感觉很累,但奶娘所说的奉承和装傻真的很好用啊,二哥哥似乎一点也没对自己生气,反而还有些愧疚。唉,无论如何,他只要不再来陷害自己就好了。
她总说在这个大宅子每个人十句话有八句是假的,自己想要快点长大,想要做制香师,是不是也必须变得跟他们一样呢……盛烟托着下巴,对着窗口有一下没一下的叹气。
忽然,纸糊的窗户破了个洞,一颗小石子不知被谁扔了进来,差点砸中盛烟的头。
盛烟好奇地俯身往外看,就见半开的窗子上出现了一只小小的手,指甲里全是泥土。这只手在窗户上拨弄了两下,跟着一把掀开,一张灰不隆冬的脸露出来,冲着他瞪了瞪眼。
“小乞丐!”盛烟低声呼道,招招手让他进来。
小乞丐好像是脚下垫着什么东西,有些费力地翻了进来,大大咧咧地往桌上一坐,摇晃着双腿往四周望了望,不屑地撇了撇嘴:“喂,你真是个少爷吗?你这屋子怎么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嗯,是没有啊。”盛烟听他这话有点不高兴了,“没钱怎么的,现在没有不代表我会穷一辈子啊!你还是乞丐呢,不比我穷么,我好歹能吃饱饭,有衣穿。”
小乞丐不也搭他的话,抬手蹭了蹭鼻子,随手摸起他桌上一本书翻了翻,见没有图画就往下一扔,脏爪子还在书上留下几个五指印。
盛烟看得着急,挪到床边要拉住他,惶急地说:“你好讨厌,干嘛扔我的书?!”
“又不值钱,要来做什么?这些书读完了,就能让别人喜欢你吗?”小乞丐撅着嘴说,低着头故意把手在盛烟脸上一抹,随后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小花猫,偷鱼吃,脏兮兮,婆婆笑……”
盛烟抹了抹脸,瞪了他一眼,也不甘示弱地唱起来:“小乞丐,穿破衣,没饭吃,虱子欺,舅舅赶,婶婶打,爹爹不要婆婆骂!”
“你!”小乞丐顿时怒了,跳起来就要往他身上扑。可看见盛烟急忙伸手捂住头的可怜样,他只打了他脑袋一下就放开了手,怪声怪气地笑道:“那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被扔进那小黑屋子里一宿,除了我有人去看过你吗?哼……有爹娘又怎样,还不是会被嫌弃。”
“我,我没有娘了!”盛烟气呼呼地对他喊,眼睛里噙着泪,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小乞丐一看他要哭,有些慌地不说话了,挠了挠脑袋转身从窗子里爬了出去。
盛烟抬手抓起这枕头下装碎银子的盒子就扔了过去,“嘭”一声砸在窗楞上,碎成两截。“我不是没人疼的孩子,我不是!不是!”
他倔强地喊着,直到喉头发了咸,才胡乱抹干了眼泪躺回床上。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龙碧升有时候也一个人或者带着东屏过来偷偷看盛烟,和他说一些家学上的趣事。每当盛烟听见四哥哥或五哥哥捉弄夫子被打了,就会开心地笑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咯咯咯地应他的话。
但也常常只是说了不到十句,门外的东屏就来催促龙碧升离开。过了那么几天,盛烟就不愿意让他来了,毕竟他是不敢得罪大夫人的,东屏话里的话他听得明白,如果二哥哥来看他的事情被知道了,大夫人只会认为这是他的错。
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庶子,哪里配与优秀的正院哥哥走得亲密!更何况,他还曾经企图把他推进池子里!
尽管龙碧升一再保证他不会让大夫人知道的,但盛烟还是胆怯地劝他不要再来了。这晚,龙碧升只好留下一本上册的《普泽香谱》给他,冷下一张脸匆匆走掉。
盛烟拿起这本书,觉得自己这是因祸得福了,他一直很想看看这本香谱啊!虽然这本上册的《普泽香谱》很旧,许多字都磨得看不清了,但因为它是考取制香师品阶敲门砖,盛烟如获珍宝地抱在手里,连睡觉也舍不得放开。
后来他发现总是攥在手里容易让它散页,就琢磨要把它藏在哪里好。从枕头下换到床底,又从床底换到抽屉里,盛烟还是不放心,最后瞧见一根床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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