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杨素和杨俊在中上游成功吸引了陈军的主力,接下去,该轮到杨广出动了。杨广的目标很简单——直取南陈首都建康。他手里有两张王牌,现在是时候打出去了。这张两王牌,就是我们前文提到过的大隋名将——韩擒虎和贺若弼。韩、贺二人作为先锋部队,率先向长江天险发起冲击。由于陈后主陈叔宝还沉浸在长江天险牢不可破的美梦中,所以沿江上下几乎没有设置任何防御。韩擒虎和贺若弼两路大军,趁着元旦佳节陈军醉生梦死之时,迅速突破了长江防线。不远处,建康城似乎已隐隐浮现在雾中了。杨广听闻自己的先锋部队已经顺利渡过长江,令旗一挥,大军紧随其后,准备横渡长江,向建康挺进。韩擒虎进军神速,渡过长江后直取姑熟,只用半天就拿下该地,旋即又把兵锋指向新林,一封又一封城池失陷的战报传到建康城中,陈后主这下终于意识到事态严重了,只可惜,晚了太久太久。隋军已经步步逼近,建康似乎已成囊中之物。陈后主马上召集朝中可用诸将商议对策。就在这样的生死关头,陈朝内部依然无法达成一致,老将任忠和萧摩诃分别献计,任忠一方面请求自己带一万精兵抢在杨广大部队开过来前先渡长江,直扑其主力部队,迫使韩擒虎和贺若弼回兵,至少也可拖慢这两员虎将的进军速度;另一方面大军坚守建康,等待长江上游周罗睺等人的援军,这一计实质上就是围魏救赵。计是好计,但陈后主不采纳,他采用了萧摩诃的建议——与韩擒虎、贺若弼正面开战。任忠苦苦进谏,认为如果贸然与隋军正面抗衡,陈军必败。怎奈陈后主固执己见,令萧摩诃带队出战。
事情果不出任忠所料。萧摩诃一出建康,在蒋山与贺若弼的部队相遇,二话不说,直接开打。贺若弼见萧摩诃来势汹汹,有意避其锋芒,于是且战且走,引萧摩诃一路追来。萧摩诃追着追着,发现自己的部队越来越少,回头一看,原来很多士兵都在地上找战死的隋军士兵的尸体,割他们的首级去邀功,部队一时乱了套,聚拢不齐。贺若弼抓住这个机会趁势杀回,陈军大败,萧摩诃被俘。任忠对陈后主的昏庸非常失望,他出城做最后一战,被贺若弼打败,走投无路之下,任忠投降了韩擒虎,并为隋军做向导。至此,陈后主最后一丝逆转的希望宣告破灭。城外就是韩擒虎和贺若弼的大军,城内已经再无可用之才,只剩一班文官,与他一同在殿内发愁。韩擒虎攻破建康,第一个冲入陈宫,四处寻找后主踪影,在正殿上却找不到陈后主。正疑惑间,韩擒虎忽然听到后宫井中有声响。他近前一看,井下果然有人,但井底很黑,他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藏在井下。于是他抛下绳索,喝令井下的人投降。井底之人抓住绳子,隋军将士开始往上拉,结果拉了半天,绳子纹丝不动,如同下面坠着一块巨石。这位士兵招呼几个同伴一起来拉,终于把绳子拉了上来。随着绳子慢慢接近井口,人群中渐渐发出一阵铜铃般的笑声,原来藏在井底的,正是陈后主、皇后张丽华和孔贵嫔,他们三人紧紧抱做一团,像一个大肉球吊在绳子上,滑稽可人。
就在陈后主被擒获的这段时间里,陈将周罗睺和荀法尚还在长江中上游与秦王杨俊对峙。忽然一纸投降的诏书被送到了周罗睺手中,两人方知建康已失守,秦王杨俊抓住机会,招降了周罗睺和荀法尚。建康陷落后,整个南陈迅速陷入分崩离析的状态,南方三十州守军皆解甲投降,而杨坚也迅速把他在北方创立出的一系列制度推行到了南方。杨坚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一年,就在开皇十年(公元590年)的年底,一场以高智慧为代表的大规模叛乱再一次席卷了大隋王朝。需要指出的是,高智慧只是在浙江作乱的首领,是众多叛军中的代表,实际上江南许多郡县都有叛乱发生,远不止高智慧一家。这次叛乱的爆发并不奇怪,我们在前面不止一次地提到了永嘉之乱后,汉民族衣冠南渡,琅琊王司马睿是靠依南方大族王敦、王导才建立的东晋,此后南朝经历宋齐梁陈四代,地方上世家大族的势力一直很强,所以南方的世家大族不仅在数量上多于北方,其地位也比北方要高,因为皇帝至少现在还离不开他们。田余庆老师称之为门阀政治,我们在《世说新语》里经常可以看到这些士族豪门活动的事迹。现在南陈一灭,隋朝强有力的政治统治自然和南方世家大族产生了摩擦。比如说杨坚在地方上推行的废郡之度,这对南方的豪门大族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他们是首要的利益受害者。这应当是南方爆发叛乱的最主要的原因。有一些史家还会从文化的角度出发进行考察,认为自从南北朝以来,北方南方已经分裂了几百年的时间,最关键的是在这期间南方北方所经历的主旋律是内部的朝代更迭,彼此之间缺少互动和交流,所以到隋文帝时南北方已经形成了非常明显的文化沟壑。笔者对这个看法持观望态度,至少笔者认为,文化的分歧的确会对政局的稳定有一定影响,但就南北朝时来看尚不能作为主要原因,特别是在经学研究方面。虽然南方许多士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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