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传来麻木的触感,朱烨僵着脖子任凭何昊在自己脸上飞针走线,越发觉得这人简直太神了,整个儿一个十项全能!
“好了。”何昊剪线,用络合碘给他擦了擦伤口,微笑道,“拆线后长一长应该不会留疤,最多有点痕迹,时间长了就不大看得出了。”
伤在颧骨上,这个位置要是留疤就算是毁容了,不过朱烨并不太在意,他本就烦自己长得太阴柔,这样还能粗犷一点。再说好不容易从海里捡回条命,已经够幸运了。
溺水后身体虚弱,朱烨醒了一会便又昏沉沉睡了过去,连什么时候处理完腿伤,被送进病房都不清楚。
不过没多久他就被疼醒了——腿上的麻药散了,因为枪矛伤了腿骨,动一下钻心地疼。
“醒了?”何昊居然还没走,就守在他床前,见他睁眼端了杯水,扶着他的脖子喂在嘴边。朱烨本要自己喝,一抬手发现手背上打着点滴,只好放弃了,凑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哑声说谢谢。
“疼吗?”何昊掀开被子一角观察他的腿伤。朱烨疼得要命,却摇了摇头:“还好。”被单摩擦身体,忽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裤子,不禁有些尴尬,脚下意识一动,牵到伤口,嘴角抽了一下。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个起码要躺一个月才能下地。”何昊笑了笑,看出他疼得厉害,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了,无视墙壁上“no ”的标志,塞到了朱烨嘴边。
朱烨暗赞他这一点倒是跟自己很像,抽了一口,猛然感觉舒服了一点,道:“谢谢。”
何昊又是一笑,等他抽了两三口便将烟拿了回来,道:“过过瘾就行了,你呛水伤了肺,以后少抽。”
他长相并不出色,此刻不知为什么却撒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看似沉稳低调,又带着些蛰伏的跋扈,非常矛盾。但就是这份矛盾,让他充满了独特的男子魅力。
朱烨忍不住也露出一丝淡笑,笑到一半僵在脸上,原因是何昊居然没掉丢他抽过的烟头,而是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毫不忌讳地抽了起来。
即便是最亲近的人,朱烨也没有分享食物的习惯(除了墨墨,不过它只是猪而已,不算人),包括砂爷在内,看着何昊毫不在意地抽完了那半根烟,心里不禁十分别扭。
“对了,这个东西还给你。”何昊倒是没一点儿不自在,仿佛他经常捡别人狗剩似的,丢下烟头,从裤兜里摸出个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原来是那根穿着黄翡灵芝的铂金链子,只是已经断成了两截。
“对不起给你弄坏了,以后找家金行焊一下吧。”何昊将黄翡灵芝从链子上取下来,问,“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巫人的法器,性属阳火。可你明明体质阴寒,为什么要戴这个?”
朱烨诧异,自从戴上这个灵芝以后,他确实总感觉胸口有闷热感,但一直以来都以为是妨克妖物的结果,并没想到它和自己的体质相冲。想了想道:“这是我外公送的生日礼物,因为是老人家的心意,我就一直戴着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何昊道:“如果只是体质偏阴,确实应该戴一件阳炎属性的东西来平衡,但你身上的气息过于阴寒,这个灵芝的阳火又太过旺盛,一冷一热这样针锋相对地克制,你再戴着它恐怕弊大于利。”
朱烨默然,他从小身体不好,八字阴晦,外公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如果不戴这个灵芝,再遇上那只白狐他又如何自保?
还没等他想好,房门忽然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何昊,立刻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诚恳道:“何先生,大恩不言谢!”
“您言重了,砂爷。”何昊神色一敛,“我也是碰巧遇上了而已。”
朱烨大难不死,看到父亲不禁胸口一热:“爸爸!”
砂爷没说话,大手慈爱地摸了摸他额头,转头对何昊道:“何先生辛苦了半宿,我已经叫人准备了房间,请先去休息休息吧。”
何昊知道他们父子有话说,便点头:“那我先告退了。”
砂爷亲自送他出门,回头关了房门,坐到了朱烨床前。
朱烨看他眼圈发青,嘴唇干裂,知道他一定是为自己奔波了半宿,伸手握住他指尖,“对不起,叫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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