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下手从不害人性命,这是以前。
后来带了人命逃到榆林市的老三成了王霸业手底下的一名金牌打手,自那之后,老三出手必有人命,那段时间,他刚认识老三。
江湖上的事情,王霸业几乎没有对他隐瞒过,王天贵却不屑于与那些人同流,所以对王霸业的事情知之甚少。
可是老三不同。他是除了胖子之外,王天贵第二个熟识的江湖中人。第一次见到老三是在胖子家。
老三和那些混社会的不同,永远都是一身白色的衬衣,黑色或者卡其色的休闲裤,头发剪得干净利落的,和那些五颜六色的小混混相比这是最大的不同,白皙的清秀的脸上,那副根本就没有任何度数的金丝边眼镜永远架在上面,那天,老三靠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一本《西方优秀诗歌选集》,胖子坐在一旁和歪脖子打着游戏,那样吵杂的环境于老三那样的人来说,似乎只是局外之局,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那样的人,不该在刀口上舔血。
那天傍晚的时候,老三出去了,双手空空,走在黄昏的残阳之下,王天贵莫名的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凉。
凌晨,王天贵还在和胖子脖子几个打游戏,老三推开门走了进来,右手无力地提着那柄染了鲜血的三棱军刺,洁白的衬衣上染了血,光洁的镜片上也被滴了几滴血,老三完全是木然地走了进来,胖子知道老三心里难受,也怕吓着自己,便将自己赶了出去,后来王天贵才知道,那天晚上,是老三第一次有目的性地杀人,对方是和王霸业作对许久的一个小区的老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老三走的时候,那个人还没有死,老三是割了对方的四处动脉,刀口割得很有技术含量,鲜血慢慢地流淌着,在做这一切的时候,老三清润的声音低低地吟唱着索德格朗的那首《不存在的国土》,自那之后,老三便有了一个尸人的名号。到后来,老三每一次出手杀人的时候,都会吟诗,直到,王霸业让老三退帮。
昨晚是老三第一次,在退帮之后,第一次杀人,不,或许正确的来说,老三没有杀人。
王天贵看着老三的刺刀将要刺进一个小混混的腹部的时候,王天贵上前一脚将那混混踹到了一旁,老三疑惑地看了王天贵一眼,不待两人多言,那些人再一次冲了上来,不止不休。
这一场架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是两人来乱世之后打的第一场架,两人默契地答成了一个没有说出来的共识。
王天贵下手时下了重手,和他交过手的人几乎都站不起来。
刚才的那一出之后,老三,将染了血的刺刀直接别再腰后,放弃使用刺刀的老三,行动之间狠如疾风,两人之间的配合十分的默契,不消一会儿,对方的人全部倒下,王天贵粗略地看了下,总共十八个人,不知道有跑了的没有。
刚才老三没来之前,王天贵被这些摁着打了一通,现在背上还隐隐有些钝痛,王天贵走到第一个挑事的大汉面前,对方的胳膊在刚才的时候被老三给卸了,再加上之前受了王天贵的暴打,现在只能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是说,要给你王爷爷立规矩吗?怎么了?”王天贵轻蔑地说道。
老三站在路灯下面,拿出了一块洁白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那柄三棱军刺,军刺上寒冷的刃光让躺在地上的那些失败者更加不敢动弹不得,方才的情形他们是看见了的,如果不是那个穿着黑色t恤的少年拉住,那刺刀是直接会要了他们那个哥们儿的性命的,王天贵他们不害怕,他们害怕的是眼前这个沉默不言的文雅书生。
“小兄弟啊!我们是真的是按照规矩办事啊!如果不是我们来,也还会有别人来。”那大汉的语气柔了下来,带着试图商量的语气。
“呵呵呵。。。。是吗?”王天贵说道,向后看了眼老三,老三将手里已经擦拭得差不多的刺刀扔给他,王天贵白皙修长的指尖在刃光上来回游动着,垂下头看了眼地上已经不敢动弹的人,“我也是无心的,既然你们要给我立规矩,那我也给你们立立规矩,毕竟,这,乱世,不是只是你们的。”说着,刺刀随即架在了那大汉的脖子上。
那大汉粗喘着气,王天贵这样的人,在乱世是很常见的,往往一言不和直取人性命的事情在乱世根本就是常事,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前仇在先。
“你们不要动我大哥,我大哥说的是真的。”一个男孩儿冲了过来,紧紧地拽着王天贵的手,男孩儿的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脸色有些惨白,想来刚才是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躺在地上假装‘躺尸’而已,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已经看不出原本色彩图样的t恤,看着这张脸,王天贵的手丝毫不敢动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眼老三,老三的眉头也是紧紧地蹙着。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人?
王天贵挣脱了那男孩儿的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男孩儿,道,“说吧!你们乱世,是个什么规矩?规矩是谁立的?”
男孩儿看了眼自家大哥,见着没挨刀,又怯生生地看了眼王天贵,那小眼神,看得王天贵几乎要以为是歪脖子那厮跑到了乱世,但是,他们知道,不是。歪脖子晕血,如果是他早就晕在边儿上躺着了。
“乱世的规矩,新人初到,乱世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代表乱世给新人立规矩,用我们的话来说,叫做狩猎,狩猎成功,就可以去红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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