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投壶游戏定了终身,大家都兴致正酣,众家姐妹也活泼起来。冯氏回到座位时,身边几个相熟的小姐妹都一边调侃一边祝贺,平时爽朗的冯家小姐倒是扭捏起来。
苏缘心中十分欢喜,笑举杯道:“我也来恭喜冯小姐。”
冯小姐只自饮了杯中酒,低头不再说话。
苏缘笑道:“冯小姐不必如此,男婚女嫁人之常情,若得两情相许,那更是人间美事。许悲从小与皇一起长大,为人稳重踏实,这一点冯小姐可以放心。以后若无事,你可以常进宫来与我说说话若他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准能收拾他。”
冯小姐道:“多谢公主抬爱,奴婢记住了。”这可是长公主给的趸话,是叫许悲好好待自己呢,冯小姐心下感激。
苏玄笑道:“以后不论是在宫里或者宫外,各位小姐都可以时常来走动,有说有笑好过常日无聊。”
苏缘正高兴,转头瞥见调侃了许悲正沾沾自喜的弟弟,没好气道:“其实皇玩投壶也是很在行的,不知哪位小姐愿意陪皇试试手?”
苏玄差点没坐稳,道:“这……这投壶都玩过了,实在无趣,我们还是玩点斯文的吧。”
“斯文的?”苏缘斜眼瞥着弟弟,道:“皇这是想吟诗作对?”
苏玄知道是姐姐故意整治他,没奈何,道:“不如……”
“皇后驾到!”
平地一声雷,原本刚刚有些活泛的消夏会又陷入了沉默中。
皇后身披朝服,长长的后摆曳地而行,头七支凤钗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像是皇后头戴着一个神圣的光环一般。只是在炎炎夏日里,这样一身最是富贵象征的衣服披在瘦弱了不少的皇后身,未免太过沉重。
皇后走进水榭,礼道:“臣妾见过皇。”
众目睽睽之下,苏缘起身,道:“参加皇后娘娘。”
苏玄道:“都起来坐吧,今天小晏,说说笑笑的很好。”说着苏玄像以往一样托着苏缘的手臂将姐姐安坐在身侧。
只是这次皇后却没有选在苏玄的另一侧,而是在苏缘身边直接坐下。
来者不善!东一心中忐忑,因为忙活着消夏宴,想着好好帮皇和小许子挑拣挑拣,东一把吕嬷嬷报来的事暂且放下了,本是打算今天之后再去计较。东一很是后悔,这皇后那是能够给人喘口气儿的主啊。
皇后笑道:“这鹿鸣院真是不错,可不知比过去的梨华院又如何?”
苏玄脸色难看起来,鼻息渐渐沉重。苏缘心道不好,这皇后一日比一日过分,一次比一次闹得凶险,果然早早送出宫去才是正理。
苏缘笑道:“梨华院的确金雕玉砌,虽然也有个池塘,但本宫风喜欢这鹿鸣院里的水榭。”
“这皇宫里的水总归一源,溅到梨华院池塘里的血说不定就流到了这鹿鸣院的水榭里了。”皇后反唇相讥道。
苏缘一滞,转过头去也不再理会皇后。苏玄更是从头到尾看都没有看过皇后一眼,席众人也只低头听着。
皇后见无人再招呼她,便自己继续道:“次长公主一个赏秋宴招进宫里来一个柳妃,现如今柳妃横死、柳家灭门,长公主又有了消夏宴。”皇后嘲讽的“哼”了一声,道:“这次又要进宫几个?又是哪家想要步柳家后尘?”
此话一出,诸位小姐更是低眉垂眼、噤若寒蝉,只冯氏很是不服气。为官做宰的人家里,哪家没有几条血债,谁比谁清白吗?况且长公主待人速来客气周到,怎么至于被弟媳挤兑成这样?这便是刘相家的体统?
冯小姐自思自己已经是皇金口玉言赐给许悲将军的人了,不在皇后“吃醋妒忌”的行列,冯小姐道:“皇后娘娘,这么热的天气从天璇宫过来辛苦了,喝点这个冰镇西瓜汁,咏杉姑娘的手艺真是好,在别处恐怕还喝不到呢。”
皇后瞥了一眼冯氏,这人是谁竟敢在这强出头,今天既然来了,便要灭了苏缘的威风,好好的为自己在这后宫之中立威。
东一心道:许悲小子这媳妇还是有几分胆识的,只是这皇后可不好惹,疯起来要人命的。东一忙倒了一杯西瓜汁送到皇后面前,道:“皇后娘娘请品尝。”
谁是来跟你们吃喝玩乐的吗?皇后接过东一递来的杯子重重的撂在桌,杯中的果汁剧烈的晃动着,竟溅到了桌子些。
皇后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西瓜汁,忽然转向苏缘,笑容满脸道:“诸位每每进宫本应该是本宫的分内之事,只是本宫身子一向不好,有劳长公主帮衬本宫张罗。这杯酒本宫敬你……”说着皇后拿起手边的酒壶给苏缘面前的酒杯里填满了酒,并双手递到苏缘面前。
次皇后以死猫寿的事让苏缘吃了不少苦头,苏缘不愿再接皇后手中的任何物件,哪怕只是一只杯子。只是这么多人,不论如何也得给皇后面子,否则岂不是让皇也失了脸面。
皇后见苏缘只皱着眉头,嫌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道:“长公主这是不想喝本宫的酒?还是不想领本宫的情?”
苏玄面色已经十分可怖,若非苏缘在场,恐怕皇后早就已经被迫闭嘴了。苏缘在桌下抚开苏玄紧握拳头的手,然后双手接过皇后手中的酒盅,道:“皇后娘娘客气了,皇是我的亲弟弟,辛苦些本是应该的。”
许悲看着苏缘手中的酒杯,目光灼灼,恨不能两眼喷火将那酒杯烧着了东一心下更是骇然,虽说酒和酒杯都是席早就摆好的,可谁知皇后往往有惊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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